虽然我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把小猫咪当小白羊的准备,但是当我看到桌上堆砌起来的和猫等身大的那一大团猫猫以及我腿上基本没有任何变化的猫,我还是沉默了下来。
就这产毛率,养猫不比养羊划算多了?
原本六猫聚鼎的我因为给腿上的这只小猫咪梳毛的原因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其他五只猫能逃难的都逃难了,基本上都姿势非常整齐划一地找了个能钻的猫窝钻进去,用屁股朝外的姿势埋在猫窝里面,尽可能地避免被到处乱飞的猫毛感染的几率。
白猫倒是非常享受一样在我腿上已经睡的开始打起呼噜来了。
柔软的肚皮一起一伏还睡的格外沉稳安详,只有偶尔自己飞散的毛落到敏感的耳朵里或者沾到鼻尖上的时候他才会冷不丁抖抖耳朵或者抽动鼻尖,但看他熟练地甚至都无需张开眼睛的行为,显然早就对自己这一身乱飞的毛已经能做到视若无睹了。
这种场面让我很难死心。
他身上的毛不管怎么梳理似乎都能源源不断梳下相差无几数量的脱落旧绒毛,好像我梳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团让人摸不着头脑又长得绵延茂盛的毛。
我本着速战速决地想法把猫翻来覆去地梳了好几遍,最后不得不承认猫的毛是没有极限的。
有极限的是我这个妄想用这么一个多小时就把猫咪身上的旧毛梳完的人类。
“你怎么这么能掉毛……”
我不甘心地在白猫身上狠狠薅了一把,无语地看着自己指尖上那一撮被揪下来的显而易见将脱未脱的猫毛,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这一撮毛放到猫的脑袋上,顺便呸了一下似乎还残存在我嘴巴里面的猫毛,又拿梳下来的猫毛在猫脑袋上给他堆了一顶白色的帽子,终于得到了白猫一个无语的眼神。
“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你这个掉的还是有点超出我的心理预期了……”
我一边呸着猫毛一边喃喃自语:“长毛猫都像你一样这么能掉吗?还是你是特例?夜蛾先生平常都是怎么打理你的?这种程度的掉毛还是分品种的吧……可恶啊,还是说你这种棉质毛格外能掉?”
虽然猫不会说话,但我还是从他面无表情(?)的蓝眼睛中看出了一种属于猫的冷酷清醒。
他好像真的试图用眼神告诉我长毛猫都这么能掉一样。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一把捂住白猫的眼睛相当戏精地深情对他说:“我是不会被这种小问题打败的。迎娶白月光总是要有点挫折的,区区掉毛而已,这种小问题我可以承受的。而且我相信聪明的小猫咪一定会懂得打理自己的对不对?”
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注视的感觉让我汗毛管一下子支了起来,我一个恶寒忍不住在房间内寻找那个视线,突然灵机一动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了猫窝的黑洞里面那双注视着我的金色眼睛。
我看不清猫的脸,也看不到猫的表情,我只能看到那两枚眼珠子。
金灿灿的像燃烧的烛火,但我就是非常笃定甚尔现在在嘲笑我。
想到自己家这个是个甚至连舔毛都不愿意自己舔的短毛废物,我一时间又有些沉默,好像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现实正在我们一人一猫之间沉默地流转。
我家的短毛废物一直到现在似乎都还把我当妈的样子,能不自己舔就不自己舔,非得我抱着梳。
要是以后养的长毛美人也被这家伙带歪了,非得腻歪着我让我给她天天梳毛,那我这一天天的也什么事儿都不用干了,逮着他俩薅就可以了。
不可以,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
“你的那些陋习不需教给别的猫。”
我心平气和地试图和猫磋商,不过语气非常不容他反对:“不管是讨厌洗澡还是钻锅里面还是翘家溜出去玩或者连毛都不自己舔,这些东西全都不许教给别的猫知道了吗?”
甚尔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虽然我从来没听到过他这么叫,但是我本能地就知道这个叛逆崽肯定是在表示自己的反对。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家伙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大概是我这次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了,悟可能以为我已经结束了梳毛活动,因此开始在我手底下挣扎起来,伸出爪子扒拉着我挡住他眼睛的手掌,哼了一声就要从我腿上站起来。
雪白的猫毛成片掉了下来,我为了防止这些毛又给我原汤化原食沾到猫身上去,赶紧把毛抓了下来归拢到茶几上的那一堆里面,比划了一下悟又比划了一下已经占据了茶几半壁江山的毛,看着精神抖擞除了更加靓丽体型毫无变化的白猫心情复杂:“也亏得你毛多。”
不然这么掉,换成人指不定得成秃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