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自己坐到了那一堆产自他自己身上的废弃毛边上打量了片刻,又歪着脑袋看着我甜甜地喵了一声,立马喵的我三魂七魄飞了一半,顿时觉得刚才的梳毛真解压,完全想不起来嘴巴里似乎一直有猫毛在作祟的增压了。
“这么多毛能干嘛……”但是看着毛我又有点发愁:“难道给你扎个羊毛毡吗?但我不会那玩意儿……我给你搓个毛线球你自个儿玩去怎么样?”
悟用跳下茶几的行为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伤脑筋了。甚尔不怎么掉毛,掉也就只有我刚才暴力揉搓时候或者一直抱着他的时候才会掉上一些,我还从来没有一次性处理过这么多猫毛……
总不能卖给收毛线的让人家给我搓个毛线团出来,我再拿回来给猫打件毛衣吧?
那问题是我也不会打毛衣啊,而且猫毛能打毛衣吗?
“你先回来,悟,项圈还没带呢。”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最后的造型还没有给悟倒腾完他就自己跑了,这让我像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接到上司的电话喊我赶紧回去加班一样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赶紧把猫喊了回来。
索性夜蛾先生的小狗、不是,小猫们教育的非常优秀,我喊了一声之后悟就相当自觉地走到了我跟前来,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满意,仰着头喵呜喵呜叫着,像是在抱怨我刚才没有一次性把事情做完一样,看得我忍不住想亲一口他。
如果是自己家的我就真亲了,但是别人家的总归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夜蛾先生现在不在,但我还是有点仿佛在非礼良家小猫的拘束。
因此最后只能遗憾地揉揉他的脸颊和胡须肉,然后拿着针梳开始给他做最后的造型。
一般来说,排梳用来梳开猫身上的毛结和脱落的旧毛,茶几上的那一堆猫毛就是排梳立下的功劳,但是最后要想把毛梳得蓬松,那就得需要靠针梳的打理了。
我实在是喜欢悟那一圈漂亮的狮子领和那根松鼠尾巴,兴致勃勃地将最外层充满弹性蓬松善良的丝滑皮毛梳的微微竖起,仔仔细细打理了他一遍之后,满意地看着小猫和之前相比几乎蓬松庞大了一圈的体型和针尖一样耸立的精神而又彭软的毫毛,觉得自己这手艺不去应聘一个宠物托尼老师实在是可惜了。
悟看起来也非常满意的样子,下巴抬起反复在炫耀自己的漂亮似的透出一股子得意洋洋来,简直可爱的要命。
如果不是担心破坏自己刚刚给他梳好的造型,我一定要把他搂进怀里好好揉搓一下不可。
不过考虑到倒腾成这样是我花了几乎两个小时的心血,最后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犯罪的冲动,只是把那根项圈重新带回了他脖子上,仔仔细细地帮他藏进厚实的皮毛之下,终于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点毛量的变化。
之前他的这条项圈可是能在皮毛之中藏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马脚的,现在却隐约能看到一点颜色从雪白的皮毛之中透出,证明了至少桌子上那一堆等身大的毛不是我白薅下来的。
突然之间我有了一种微妙的努力被认同的成就感,满足地喟叹一声摸了摸悟仰起来的脑袋让他自己去玩,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双腿的麻木和眼睛的干涩。
再一看时间也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十点半,我艰难地扶着沙发起身活动了一下血液循混不通畅的双腿,在终于感觉到针刺般的麻木消退些许后正打算给夜蛾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来接猫,就听到门铃和我非常心有灵犀一样地顺应我的心声响了起来。
从猫眼往外看去,果不其然是依旧一脸严肃的夜蛾先生。
“打扰到你这么晚真不好意思。”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相当严肃的人,在我开门之后先是给我道了一下歉,接着看我的眼神虽然因为遮挡在墨镜后面看不出来,但我还是从他脸上细微的变化之中看出了他的困惑:“是悟给你添麻烦了吗?”
我察觉他似乎看向了我的头顶,顿时意识到估计是刚才给猫梳毛的时候有飞起来的猫毛沾到我头发上了。白毛黑发这么一混搭可不得招人眼球,也难怪他先注意到了这一点。
“没有,是我擅自给悟梳理了一下皮毛。弄的有点乱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边随手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猫毛一边邀请夜蛾先生进来。
他非常有礼貌地仅仅只是站在玄关门口并没有进入,但是因为给猫爬架挪了位置,所以原本正好被玄关挡住的沙发和茶几现在也相当一目了然地暴露了一半在玄关门口。
茶几上那一大滩的猫毛如果不细看,说不定得让人觉得我趁人不备把别人家的小猫咪给扒皮了。
悟用自己甜度极高的猫叫喊醒了杰和硝子,自己溜溜达达先走到玄关门口一坐,高高抬起脑袋露出自己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项圈展示着自己蓬松的皮毛,像是要得到夜蛾先生的夸奖一样眯着眼睛露出一种甜度极高的表情,看的我又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揉他了。
但是养猫人大概会对自己家的可爱小猫有一定程度上的免疫,夜蛾先生看猫的眼神非常冷淡,反倒是更加关心我茶几上的那堆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