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着掉在他面前的一片树叶,问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厚朴。
“李清持去哪里了?”
厚朴就是故意的,他站在谢长柳身后好些时候了,但是不出声,就是想看看谢长柳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亦或者说,等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准能吓他一吓。
只是没想到人就是没回头就晓得他在背后了,厚朴还以为是自己不知何时弄出了动静,心里想着下一次得更加小心了。
“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在城里转悠。”
“转悠的哪处?”
“哪里都去了,倒像是无所事事。”李清持因为害怕镇北王,是以也畏惧着黑甲卫,不像谢长柳一样还能跟他们说会话,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城里瞎转悠,这是谢长柳早就知道的。
谢长柳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舒坦的躺回他的躺椅上,摇着椅子,像是个给自己哄瞌睡的摇篮。
大抵是前边动静太大,破门的撞击声将他从朦胧的睡意里拉出来。
谢长柳睁开眼,却分外清明,不见一丝迷蒙。
谢长柳从躺椅上翻身而起,不待厚朴的追问就出了门。
他走过被撞击的摇摇欲坠的大门,已经有不少的士兵整装待发,握着刀戟守在门后,只要敌军一旦破门而入,他们便会冲上去成为第一道人墙。
待他越过人群,登上城楼,此时,镇北王张弓射箭,箭无虚发,一箭便能将一人射于马下。
听见声音,他只是余光扫了一眼,“你上来做什么?”
谢长柳不答反问,“您想射旗吗?”
敌军的战旗是一面黑色的龙纹图,在风中猎猎,妄图自立为王,这旗帜都是不是他们能够用的龙幡。在军旗下停着一辆战车,车上的人看不清脸,但能登上号令三军的战车上的人想来身份不低,左右皆是不同蓝缨的带刀侍卫。
“可以试一试。”说着,镇北王拉开的弓调转了方向,指向了那面旗帜。
他瞄准了许久都没有射出去,谢长柳知道,是距离太远,准头不够。
“我们得撑过一个时辰。”
叛军都已经杀到门口了,他们顶多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能撑过去,不然,夺回了镇合,坳郡就该丢了。
听着谢长柳的笃定,镇北王还以为是谢长柳有消息。“大军能到?”
根据秦煦所言,他是跟大军分开走的,他的一万人要去夺镇合,怕是分不出兵力来解他们的危机,而至于大军几时能到,还真就不好说。“不能。
镇北王显然的无语凝噎。随即,箭雨如注,贯穿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破空之声,像极了劈开竹子的脆声。
果然是好箭术,拉的一手好弓。
而那旗帜也应声倒下,被拦腰折断。
战车上待着面具的男人眯着眼看着那远处城楼上的人,自上一战,就有人告知他在坳郡,有一高手在,可在百里之外百发百中,他自是不怎么信的,毕竟,如此之远的距离能够射中不止是技艺的高超更甚是运气的占比,然今日一见,才知是自己孤陋寡闻,真没想到这人距离百里开外还能精准的射断他的幡旗,实在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想来,大梁泱泱大国,能人异士绝非一二,要吞并大梁实非易事,而若蜀中可就此与大梁划分泾渭,也算成事。
而他的左右随扈看见了倒下的旗帜,具都惊骇,冲出来用盾牌挡在他面前把人护住,生怕下一箭的凭空出现就要了命。
镇北王的箭术谢长柳不是头一回见,可每次目睹都让他赞叹不已。
然拉弓伤手,可镇北王也不知射出了多少次,也不见得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