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叛军已经形成了阵法,从中走出左右两翼,分别向南北两门而去。
“他们左翼右翼应该就是去南北两门。”镇北王跟谢长柳对视一眼,因为北门后是粮仓的储存地,也就是今日出现在那份部署名单上的。
镇北王的意思很显然了,敌人直接向着北门去,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城北是囤积粮草的地方也只有城内少数的人知晓,敌军是不会知晓的,除非有人告密,透露了他们的粮草的位置。但行军布阵,从多个缺口出击也属常事,如今还不得已说明李清持的无辜。
行军中,粮草为大,而坳郡如此多的兵马,若是没了粮草,也就只能等死了。如今敌军兵分三路,乃是兵家之诡道,至于敌军是不是提前得到了风声,就看他们对北门的出击是有多势在必得了。
谢长柳皱眉,他是真没有想过李清持投敌了,但如此有结论还为时过早。
“我会盯着他。”
如今战事吃紧,谁也得不到闲,镇北王走不开,只能叮嘱他。“别把厚朴甩开,他就是爱玩了些,但正事办的漂亮。”
谢长柳点头应下,之于厚朴这个尾巴,谢长柳已经从无奈到习以为常了。
他走的时候,看见敌军中有人扛着一面旗帜骑着马绕着自家兵马跑了两圈,这是在叫阵,叫他们打开城门应敌,而不是缩在城内。这样引人瞩目,谢长柳想,以镇北王的性子,怕是会让他吃一记箭矢。
谢长柳却并未直接回去官邸,而是先到了北门,城北的粮仓依旧有着大量的士兵驻守。看守北门的人是贺将军的部下,没怎么见过谢长柳,倒是听说过他的兄长是谢无咎,对于谢无咎这个人,他们见识过他的厉害,心存敬意,也对谢长柳少了几分轻视。
“谢公子怎么来了?快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谢长柳却是站在一道,望着已经杀过来的队伍,自话。“我看着来此的一支军队,大约是五千余人,其中骑兵不下两千人,骑兵者,驭马乎,步兵者,善捕也。”
若是不正面交锋,也可以徐徐图之。虽说他们是被动方,可在城门后,也能叫他们无可奈何。
“外面、我记得石大人说过,有在土里埋绊马绳,而若是要拦住他们,第一关可列阵,趁其不备,以箭将之射于马下,绊马索是第一步,但他们会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以跟随的步兵的盾为掩体掩护自己逼近大门,所以,在第一步,我们要尽可能的将骑兵拿下。”
骑兵一向在战场上占据绝大的优势,而只要让他们失去马匹,从而与步兵无异。
听着谢长柳的安排,他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谢长柳是在跟他们出谋划策,连忙道:“弓箭手已经整装待发,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第一列的都可以一箭两发。”
谢长柳意外,这里的弓箭手居然那么多的箭术都如此优秀,不过也好,以一敌二了。
“待敌人有准备的时候,我们的弓箭对于他们就没用了,届时,须将弓箭手撤下,待敌军靠近城墙时,以重物掷之。”
上一次战役,火攻之策取得了绝对的胜利,是以,副将好奇,为何不能再次利用。“为何不能火攻?”
谢长柳解释,“上次的火攻他们都已经受教了,看见了吗?打前阵的几乎都是重甲在身,这一次用同样的伎俩就是多此一举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同样是防备的我们。
“原定的计划是出门迎战。”
“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他们坳郡兵力薄弱,若是出去了,便是有去无回的,自然是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跟人单打独斗。
如今,大军兵临城下,秦煦那边一定已经开拔去镇合。所谓声东击西,若是他们收到镇合被偷袭的消息,便一定会撤军前去救援,不过那时,只要秦煦的动作快,再度撤兵救援也是迟了,所以他们要撑到秦煦带兵拿下镇合的时候。届时,敌军便被夹在镇合于坳郡之间,赔了夫人又折兵。
“城门怕是撑不住多久。”敌军来势汹汹,城门固然坚不可摧,可也抵挡不住敌军的压力。
“能抵挡一时便是一时。”
“我们背后是坳郡的命脉所在,决计不能叫敌人攻进来。”那副将还欲说什么,谢长柳却已经转身下了楼,石天禄跟人拖了好几口袋的重物,往城楼上移。见着谢长柳,还扶正了自己的帽子。
石天禄是坳郡守备里唯一一个文官,可在这危急关头也并未抛下坳郡离开,反而是同守军一起坚守阵地。谢长柳想,或许,像石天禄这样的好官不少了。
“谢公子,我们已经把粮草转移了,至于您说的是真的么?”石天禄作为守备,自然是不能瞒过他的,镇北王在同贺将军商议了一出瞒天过海的计策后,也知会了他们如此行径的缘由。是以,石天禄也是真的担心,他们之中有人是敌军的奸细。
城北的粮草只是个噱头,在同镇北王计划的开始,就已经开始转移了粮草,是以,就算是敌人攻进来,也已经被偷梁换柱了。但现在谢长柳并不能就确定,是李清持背叛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