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开始吧。”伴随竖锯的宣布,我所处小房间的房门自动打开。我认定前路必然有蹊跷之处,但怎么着都比跟一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的传感器炸弹混在一起要好,于是便谨慎地踏出门外。
出生房间的门在我身后自动合拢,我听到其中锁闩运作的声音,心想这下是没得回头路了。当前我所在的房间四十平米左右,十分简约,只有一张方形桌子置于房间中心,头上顶灯有些老旧,但勉强能照亮整个房间。在出生房间正对面,有着另一扇门,与我背后的门从外形上来看一模一样。
“这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在心中疑惑道,“没窗户,没有生活必须设施,甚至于连任何可描述的特征都找不出来,如此,我很难推断我在何处。操,推断个屁,我不是在梦里吗…”
“苏翎。”竖锯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我估计天花板上应该有传声装置。“你现在处于一个密闭的房间中,其中空气够你正常存活八小时,但是我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长久以来,你不知道时间的可贵,能就读于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学,却终日吊儿郎当,实是不该。现在请你证明你有活下去的价值,从现在起我会逐渐往房间里灌入氯气,在半个小时后达到致死浓度。你有两个选择,在死之前解出桌子上那题的答案,我会给你开门。或者直接忏悔,为自己虚度光阴而懊恼。时间不等人,你可以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似乎真的感觉空气开始有点呛人了,鼻黏膜泛酸。我深知不能耽搁,快步走到桌前,发现一张a4纸置于桌上,旁边是一支圆珠笔,借着头顶昏黄的灯光,我迅速浏览纸上内容。
所给题目让我有点无语,要求对所给多项式进行泰勒展开,得到麦克劳林展开式,而且还得至少展开到第十项。这题目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看计算能力,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半个小时应该能勉强做完。但是,这道题的答案,却并非如此。
“三十分钟达到致死浓度没错。”我微微一笑,“但是,氯气不用达到致死浓度就足够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了。按照这速率,我在十分钟左右会出现强烈不适现象,二十分钟左右不省人事,而这没有营养的高数题绝对做,不,完。所以我选择忏悔,不为虚度这三十分钟在这破题上而懊恼。不过既然我没做出来,也就不劳您给我开门了,我自己来。”
嘴上说着忏悔,身体却毫无诚意地走到下一扇门前,伸出手轻轻一推。“咔擦。”与之前那扇门不同,此门并未上锁,自助开门。“赌对了。”我踏入下一个房间中。跟之前一样,我背后的门又自闭了。
“有点意思。”我感受着眼睛与喉咙的烧灼感,“能感觉到如此真实的氯气,不似在梦中。看样子,这所谓游戏,我真的得赌命了。”
我环顾这一个房间,与之前不同,这是一个圆柱形房间,依旧没有窗户,照明还是同样老旧的顶灯,对面还是同样的房门。这个房间二十平米左右,更加简约:啥都没得…在房间地板正中心有一脸盆大小圆洞,除非我瘦十公斤,不然必定下不去。我走近观察一下,这个圆孔之中很多齿轮,在最底下是一个拉环。“卧槽!”我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不会这整个房间,就是个机关吧?”
“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竖锯的声音再度响起,“第一个挑战我算你通过。”“啥叫算我通过啊!”我嚷嚷道,“那,就是通过!”“哼,”竖锯冷言道,“你没有做到最完美,算了,你马上自己就能想通了。这个房间,是让你挑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有了活下去的价值不一定有活下去的勇气,你敢为了活着而活着吗?你应该能感受到,这个房间温度在下降。你进来的时候是22度,两分钟过去,现在已经12摄氏度了,你可以算算自己能撑多久。怎样打开下一扇门呢?简单,就拉一下那个洞里的拉环,整个机关就启动了,门开。可随着机关的启动,你的手腕也会被齿轮搅碎。所以自己看着办吧。”
我看着房间中间的洞口,凝重起来了。我现在明白竖锯所说第一个挑战没能做的完美是什么意思,圆珠笔。我要是随手抄起圆珠笔,那我可以牺牲圆珠笔,用笔钩住拉环,从而保下我的手腕,但现在为时已晚,我没有办法读档。
我明显可以感受到温度的迅速下降,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抖动。“行吧,”我说道,“这个可耻的速度告诉我这个房间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只能下决心了。竖锯老爷子,我给您讲,人这种生物,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的出来!”我脱掉上衣,将其撕成布条,为等下包扎做准备,顺便也让自己有了咬合的东西。一切就绪时,我看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带有哈气,深知不能再耽搁了。“我是尼禄!”我伸出左手拉住拉环,“我是香克斯…呃…”随着机关的启动,下一个房间的门自动打开,而我的左手手腕也瞬间粉碎。
即使温度很低了,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抖了一身汗出来。断手之痛,也算是体验过了。我抓起布条,努力尝试裹住断口,但缺乏相关专业知识导致我只能将左手腕裹成一个棒槌。虽然无法完全止血,但至少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我吐掉口中布条,努力站将起身。一阵阵剧烈的疼痛给以我脑部压力,加之寒冷的威胁,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晕倒,当即咬紧牙关,踉跄数步,进入了下一个房间之中。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但断手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尝试为好(虽然最多也就再断一次了)。房间门再度在我背后自行关闭且上锁,我有点虚脱,背靠门席地而坐。
这个房间分为了两部分,中间由一圈铁栅栏分割开来,两部分各有一扇边门,看上去就宛如监狱。在我这部分,面前的地上,放着一把手枪,而在栅栏另一边,站着一个年岁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的老人。
竖锯背手而立,对我说道:“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断手的,你通过了第二个挑战。”“哼,”我强打精神,“一般您老人家出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结局了,说吧,这游戏还要怎么继续?”“看样子你是找到了自己所谓的快感,以至于有点气急败坏。”竖锯的语气没有起伏,但我分明听出嘲讽意味。“最后的挑战,我想看看,你活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