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送你们去朔州。”霍仲庭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去朔州,是了,定是逐溪告诉他的。突然间的无话可说,突然间的安静沉默,玉清有些不知所措。
玉清微抬双眸,望向霍仲庭的侧面,他还记得她么?还记得那个为她送药的小女孩么?他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三年前的一天,她一人去安济河对面的山上采药,看到他正坐在一棵树下,斜倚树身,身旁放着长剑,再看他脸蒙紫巾,衣角却缺了一块。
“霍大哥,你不记得……”玉清犹豫之后,还是想问问他,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霍仲庭打断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霍仲庭淡淡的说道,
霍仲庭提着酒壶,转身离去,留下玉清一人伫立在庭院之中。
十天,不短的时间,他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么?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他的记忆里。
注目着霍仲庭的背景,直到他的背影与这黑夜融为一色,才发现,这夜,真的很凉。
☆、携红妆远嫁行千里 遇劫匪玉清逢故人(下)
天未亮,三人便启程赶路。霍仲庭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马车,玉清与逐溪坐在车里,霍仲庭充作车夫,驱马疾行。三人一路无话,天微暗,马车就进入小镇,找了家客栈入住。
次日一早,玉清说,听客栈的小二说,镇西有家一品阁,他家的鱼做的堪称一绝,想去尝尝。不等霍仲庭点头同意,转身就走。
逐溪望了霍仲庭一眼,跟了上去。
其实这鱼做的一般,还没她做的好吃,更别说与凝香楼王大厨的手艺相比了。
玉清带着逐溪,晃晃悠悠的闲逛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客栈。
翌日,玉清又说,听客栈的小二说,镇东有家糕点铺,他家的芙蓉糕,负有盛名,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
又一次不等霍仲庭点头同意,转身离去,逐溪快步跟上。
这芙蓉糕做的清香有余,甜而不腻,与香糯紫薯糕不分上下,只是玉清本意不在品尝糕点,随意吃了些,拉着逐溪出了糕点铺,再次晃荡到天黑,回到客栈。
刚到客房门口,就看见霍仲庭斜倚阑干,一身黑袍,独自饮酒。
玉清尴尬一笑,“霍大哥还未休息?”
霍仲庭并未回答,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转身时洒脱的不带轻尘的衣袂,看的玉清的心一点点的下沉,以为他在等她,以为他会有话对她说,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转身离去。
第三天,玉清刚要开口,只觉得腰间一麻,侧目望去,霍仲庭已将她腾空抱起,扔进了马车。
气恼的坐在马车里,玉清细细数着日子,太快了,快的这几日的相处转眼又要成为过去。
不日,三人来到安乐镇。空荡荡的街道上,马蹄之声,响彻整个小镇。声声踏在玉清的心上,沉重而空寂。
天上,浓云遮蔽,不见一丝星光。夜色中,只有店前旌旗在影影飘荡,愈发显得马车孤寂飘零,隐隐有些不安,浓浓墨色笼罩的屋檐,影影错错,似有人影窜过,踏着这一片的黑暗,悄然疾速而来,犹如鬼魅,心中愈加不安。
马儿突然停下,不再前行,只是原地徘徊,低声长嘶,似也有所察觉。
“是谁?还是上次的强盗么?”玉清忍不住问。
霍仲庭并未回答,站直身子,双手握剑负后,犹如寒冰的声音飘向墨色的长空,“既然来了,就请现身。”
话音未落,黑影疾疾而来,七道剑光将马车团团围住,剑锋微转,发出刺目寒芒。
霍仲庭腾空跃起之际,左手一挥,玉清与逐溪被震回车里;右脚踢出,马匹受惊,怒空长嘶,疾驰突出重围。
转身回望,剑光缠缠围绕,匹练般划破长空,墨色的天空骤然间如同白日。八道青光,转眼还剩六道,还有两人呢?屋顶之上,似有人影踏壁飞檐而来。
身子凌空,未等玉清反应,人已被逐溪提起,破窗而出。尚未站定,一声尖啸,有劲风擦过脸庞,玉清知道,刚刚的刹那之间,自己已与死亡擦肩而过。
一个黑影,近在咫尺的立在面前,玉清如临死渊,一动不动。黑影蓦然倒地,恍惚之间,瞧见黑影颈上似有裂缝,如注喷出的液体,溅在脸上,浓烈的腥味穿入鼻尖,是血。
黑影倒地之后,一道清丽的背影映入眼中,是逐溪,她的手中还有一片木屑。
另一黑影轻抖长剑,迅如闪电般的挥出长击,掠至逐溪胸前之际,逐溪侧身跃过,躲避长剑,腰身一转,一道青光划破长空,是柄软剑,剑光忽明忽暗,寒影重重。
逐溪轻身跃起,手中软剑迎上黑影长剑,翻出层层剑花,缠绕而去,犹如长蛇。疾如旋踵般的身子跃至黑影后侧,软剑挥出,绕到黑影颈上,轻手一抖,剑光消失。
黑影倒地之后,颈上才有血液疾射喷出,死状与之前的黑影并无二异。
玉清愣愣的抬眸,望向逐溪,她手中的剑竟如此凌冽。
身后剑声暴涨,转身望去,五个黑影缠着霍仲庭,步步紧逼,出手狠辣,招招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