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足足站了有半个小时,终于梁若行首先沉不住气了:“前辈!事到如今,还是请您知无不言吧。”
许洪军也在思考,对于学校里的事情,他的确知道很多,但是否该告诉眼前的这个后辈,他还是有些犹豫,他在这里参悟了两年,也直到一个月前他才偶然揭开了这个谜,但同时他也发现,这个谜竟然关系着这个学校的兴亡,破了,学校也就完了,对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对于梁若行最近做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他不相信这个黄毛小子有能力让学校恢复原状,沉思之后,他终于还是说到:“我无可奉告,我只是个喜欢这所学校的小面馆老板而已,如今,就是学校也不太平啊!”
梁若行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到许洪军的面前,许洪军扫了一眼,脸色微变,不由得苦笑,无奈地说到:“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充分。”
梁若行回以轻轻的一笑:“前辈苦心孤诣留下这个线索,晚辈后学怎么敢辜负您的一片苦心呢?”
“我,你很聪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简单得很啊,你的那份档案简直完美无缺,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茜出生在警察世家,她能轻易调出你所有的档案,她已发现你的学历造假,就直接联系了你档案上户口所在的公安局,没想到,你的父母竟然也是她的父母,起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隐约觉察出你这份伪造的档案地址与秦芳是同一个县城,李茜要是不做这进一步调查,我还真怀疑不到你,充其量意味你和秦芳是同乡,直到我刚才翻看了这份档案,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如此密切,你和她不是兄妹,因为她的档案中没有提到自己有兄弟,刚才李茜给我打了个电话,是那个县城公安局传来的最新资料,你是她的丈夫,有这个身份的人只有你,许洪军,不,我应该叫你许主席,前社团联合会的主席,因为只有你才会抛弃一切,在申冤无望的情况下用全身的力量担负起照顾她父母的职责。”
“阿芳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如果我不和她吵那一架,她会活得好好的,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自责里,她没留下什么,我也不能做什么,甚至我都没有脸面再活在人们的视线里,所以我故意划伤了自己的脸,把自己弄得丑陋些,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我了。”
梁若行的心中充满了震撼,一个人可以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把自己的脸划伤,所需要的却是更大的勇气!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整理了心情微笑道:“我只是奇怪,你户口迁入的时间是在她离开你们之后一年,你是怎么以她丈夫的身份进入的呢?”
“那种小山村,人死时年户口还在的情况都有,何况她的父母那么爱她!来看看这所学校吧,我再瞒你也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许洪军话题一转,将梁若行拉回到了眼前。
看着整齐排列的楼宇,梁若行习惯地将它们转换成符号,他始终记得校长说过的那句话:这个学校是靠一个阵法在维持的。他也曾试图将几个出事的地点连起来,但就像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不成系统。
“两年前那个高人对我说学校的主阵要破了,必须在后山的阵眼再补上一个阵法,暂时加固主阵,延续两年学校的命脉,我日夜参悟,无意中才发现了这个后山的阵法,可是对于主阵,我依然什么也不知道。”
梁若行眉头紧皱,听来学校的这个阵法下面竟还有若干个小阵,但是眼前的这个阵法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无论他怎么变换这几栋楼的方位,还是不不成什么所谓的阵法。许洪军见梁若行沉默不语,直到他暂时什么都没看出来,干脆直接说到:“如果将食堂、一、二、三和六号公寓刨除在外,单只看四、五、七、八号公寓和一教二教,将它们看作是阴爻阳爻,这里面就至少包含了两个阵法。”
梁若行脑海中立刻一亮,一教为一栋大长楼,然后是并排的八公寓和二教,这两栋楼加起来才和一教一样的长度,接下来是七公寓,也是一栋和一教同样长的楼,四公寓在五公寓的右侧,也是两栋短楼,从上到下依次排列下来就是一个阳爻,一个阴爻,再一个阳爻一个阴爻,在八卦中就是一个离卦一个坎卦,在六十四卦中则是一个离坎卦,不禁脱口而出道:“是三个阵,一个离阵,离为火,为明,这个阵法首先是守平安的,接下来一个坎阵,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所以在四公寓里才会有那个空的结界,因为一来那里有秦芳残留的记忆,二来,那是二教的海市蜃楼,整个阵法又是按照六十四卦中的离坎卦布置,一阴爻入乾卦,即为离,一阳爻入坤卦,即为坎,离象火,坎象水,若无天地,人将焉附,若无水火,无可生长,乾坤离火,乃成人之基也,如果守阵之人是个‘人’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个高人,但现在阵中困的却是恶鬼,这个养阵会让他们更加强大,我也不知道我师傅所说的主阵是什么,但这个阵已经破了却是事实,而且已经无可挽回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许洪军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梁若行不会放过秦芳。
“前辈,为今之计,我只能选择——杀!学校里出来作乱的厉鬼已经不止她一个了,说明这个主阵也早已经破了,我不知道当初设立这个阵法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禁锢了这么多的冤魂在校园里,但我知道现在除了剿灭他们,别无他法。”
“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阿芳,心地不坏的。”
“没有!”梁若行语气坚决地说到:“前辈,若果有可能,我倒希望你能出面,或许可以感化她,让她有个重新为人的机会。”
听到这里,许洪军竟然脸色大变,“感化?感化!哈哈,感化,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她,两年前我就为了感化她将她送到了这个阵里,如今你教我如何感化她?哈,哈哈!”许洪军狂笑着奔下山去了,只留下梁若行苦笑着站在山上。
现在,他到底还是来了。
“阿芳!”许洪军慢慢地走到秦芳的面前,早已泪流满面,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秦芳的面颊,触手的只有冰冷。此刻的秦芳也早已收敛了暴戾之气,狰狞的面容也恢复了平和,竟也伸出手抚摸着许洪军脸上的疤痕,“阿芳,你吃了不少苦吧!”
“洪军,还疼吗?”
许洪军微笑着摇了摇头,二人恍若不觉早已人鬼殊途,竟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般怜惜地看着彼此。
“阿芳,走吧,别再留恋了,陈龙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许洪军这句话一出口,梁若行立时就赶到了不妥,果然,秦芳本已平和的情绪猛然暴起,长长的指甲瞬间扣进了许洪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