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却不太管那套,在林子里捉到什么就吃什么,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也有很多乐趣。
而秋天正是食物最多,味道也最好的时候。厨房里有鸡、兔、狍子肉和笋干、蔓菁、黄精、山药、糙米、小米之类,灶膛的还剩一点炭火,底下埋着煨熟的山药黄精,大概就是卜师兄一会儿要用的午餐了。
邵宗严利落地刨了出来,掰开尝尝差不多熟了,就拍掉灰,趁热端到到外面给他们垫垫肚子。
他师兄正跟晏寒江说着什么,两人都十分严肃,见他出来却都不言语了,倒像是结成了什么同盟,把他排除在外的样子。他撂下篮子想问问怎么回事,卜师兄却挥了挥手:“我跟晏仙人问问修仙的事,你别乱担心,先回去做饭吧。”
真的吗?他不放心地看了晏寒江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才安心回到厨房做菜。卜师兄的东西他舍不得吃,就把家里带的菜肉和粮食拿出来,先做上一锅精米饭,然后熟练地剖鱼、切鱼,爆炒香辣调料,做了一锅水煮鱼。
因为卜师兄口味清淡,他就又炸了条菊花鱼。这种看着复杂,其际上也没比水煮鱼麻烦多少,只是切肉时连刀的鱼片要多切几片,切好后再多下几刀,顺着筋破成鱼条。之后只要拍好淀米分下锅一炸,再炒好甜酸汁裹上就好了。
他炒汁时用的番茄酱,大甜大酸,用水淀米分抓成半透明的芡汁裹住鱼。咬开炸得酥脆、外层浸入酱汁的壳子后,就能尝到里面稍稍腌入了味的鱼肉丝,肉质滑嫩鲜香,极淡的盐味衬得外面的糖汁更显酸甜开胃。
他守着油锅“尝”完了一整朵菊花,才想起来吃饭的人还在外面等着,连忙抄起围裙擦了擦嘴,一脸严肃地把菜送了出去。
这趟出去,两人之间再也没有那种较力般的氛围了,卜师兄脸上挂了笑容,眼里闪着光,边吃边说着他小时候的一些糗事。看样子师兄总算接受了自己找男道侣的事,邵宗严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回厨下快手快脚地炒了个酸辣爽口的蓑衣黄瓜,呛拌了土豆丝,又烧了个清口的冬瓜肉圆汤。
他把菜端出去,宣布午饭做好了,卜师兄这个主人便主动起身,跟着他回厨房盛饭拿菜。
到了厨房之后,卜未明便在灶台旁拦住了师弟,拍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好好过。你的前途大着呢,不要为了我们耽搁了你自己的事,明白吗?师兄们没有你那样的气运和天赋,修仙什么的能见识到就行了,你可要好好修行。千百年后,我们都不在了,你要替我们记着玄炼宗。”
邵宗严握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紧到骨缝都发出了“咔咔声”,说道:“不用千百年后,师兄,我要你们亲眼看到玄炼宗再建起来。”
第65章 那些被救援的日子
他们在山里多住了两天,把该干的活都干完才离开。
卜未明武功平平,也不太会干活,收拾个家具还成,房顶、廊柱、山墙这种地方坏了就只能简单修修补补,弄不成样子。邵宗严比他力气大得多,留下之后就先进山伐了几株合抱粗的黄杨树,用刀削成结实的圆木和整块的厚实木板,替换掉嘎吱作响的梁柱,修补破破烂烂的房门和窗子。
晏寒江下了几趟山,帮他买来了桐油、灰浆和粮食菜蔬,祝师兄更不好意思干看着不干活,就爬上房收拾碎瓦。邵道长深知师兄轻功平平,生怕他从上头摔下来,没等他爬几座殿,就直接拎着人扔进了厨房。
晏寒江这种成精几百年,连衣服都不洗的家伙更不能干。邵宗严干脆把俩人都打发去厨房,自己在院里拌好黄泥、石灰、沙子和稻草,把所有破损的墙面都抹了一遍,连砖墙的豁口和鼠洞都用碎砖石堵瓷实了,也抹上这种泥灰。
虽然修完之后也是东一块西一块地漏着黄泥补丁,不过应当能经几场秋雨,撑到他洗脱罪名,重振宗门了。
干完活,他乍着两只沾满湿泥的手站在墙边,认真考虑着要不要再把地上的青砖重铺一下。
站着站着,一勺热腾腾的羹汤忽然堵到了嘴边,他下意识抿了一口,慢慢嚼出汤汁里裹着的细滑鳝丝、幼嫩猪肉和鲜甜的水发冬笋。
顺着勺柄抬眼看去,便见到晏寒江站在他身边,衣裳整齐清爽,手里托着一碗浓稠鲜美的鲜笋鳝羹。
而他的脸上手上都是泥灰,头发也一缕缕地粘在脸颊上,汗珠落到衣服上就是一个个泥点子,下半截袍子还掖在腰带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抬起胳膊来,用同样沾满泥的袖子抹了抹汗,不好意思地说:“你跟师兄先吃吧,我身上脏,洗洗再回去。”
“不用,我喂你。”晏寒江又舀了一勺鳝羹喂到他嘴里,堵住了他差点出口的拒绝,顺便给自己舀了一勺。鳝羹熬得鲜香滑腻,卜师兄口味清淡,细品鳝羹里竟含着淡淡甜味,咽下之后还有那种甜酥酥的感觉在口中回荡。
一勺刚咽尽,另一勺恰到好处地递到了唇边。浓浓的汤汁沾在勺底,喝的时候顺着唇边流了下去。他抬起胳膊还想接着拿袖子抹,却被晏寒江按住,凑过脸来舔掉了那点汤水。
舔完之后,顺便又舔了舔嘴唇。
再顺便伸进了微张的嘴里。
邵宗严扎煞着手拼命往后仰身子,生怕抹他一身黄泥,晏寒江却不管他这些小心思,一手按住他的后脑,一手顺着腰线抚摸,像要把他的舌头也吞吃下去一样凶狠地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