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中,裴淮之如约而至。
沈霜鹤做了好几样精致的糕点,都是裴淮之最爱吃的,裴淮之拿起一个荷花酥,荷花酥做的就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一般,精致美丽,裴淮之尝了尝,入口酥脆,香甜可口,裴淮之不由赞叹道:“皇后真是好手艺。”
“多谢皇上夸奖。”
裴淮之递了个给沈霜鹤:“皇后也尝一尝。”
沈霜鹤接过来,她不爱吃甜食,这荷花酥虽然是她做的,可是却为了迎合裴淮之的口味做的很甜,但御赐之物,她又不能拒绝,于是只能谢了恩,将桃花酥放入嘴中嚼了嚼,强行咽了下去,然后温婉笑道:“谢皇上。”
裴淮之看着一桌的糕点,道:“皇后今日,倒让朕想起了成婚的时候。”
“哦?”
“刚成婚的时候,朕忙于政务,总是疏于饮食,皇后就会亲自做些糕点,命人放在朕的书桌上面,让朕饿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吃一块,如今想来,皇后真是辛苦了。”
“妾是皇上的妻子,这都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何谈辛苦呢?”
裴淮之刻意避开日前的争吵,而是提到往事,七年前,刚刚成婚的时候,两人也是蜜里调油,沈霜鹤性情温柔,长相又是清丽出尘,而且还处处为裴淮之着想,将他饮食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她从不会嫉妒,对裴淮之的侍妾也很好,所以裴淮之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只不过,随着成婚的时间越来越长,婚姻也渐渐失去了新鲜感,裴淮之习惯了沈霜鹤对他的好,久而久之,也便不再珍惜,所以当遇到和沈霜鹤截然不同的郭彤霞时,他开始更加宠幸郭彤霞,沈霜鹤便这般慢慢失了宠。
如今坐在凤藻宫中,吃着和七年前味道一般无二的点心,裴淮之终于想起往事,他放下荷花酥,不由叹道:“如皇后这般的贤妻,纵观天下,也是难得一见的,朕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皇后这样的女子,朕惟愿来生,还能与皇后再做夫妻。”
裴淮之的话,由衷而发,说的真情实感,沈霜鹤有些愕然,帝王居然对她许了来生,这何其难得?她慢慢抬头,看向裴淮之,眼眶发红,之前因为珠珠的事对裴淮之的埋怨,也因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她赶忙低下头,拭去眼角的泪珠,哽咽道:“有皇上这句话,妾什么都值得了。”
“怎么又哭了呢?”裴淮之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眼角,将残存的眼泪拭去:“哭坏了眼睛,来世可就不认识朕了。”
“妾会认识皇上的。”沈霜鹤依偎在他怀中:“不管过了多久,妾都会认识皇上的,能嫁给皇上,也是妾此生最大的幸运。”
沈霜鹤此言,的确是她心中所想,裴淮之虽然有三妻四妾,但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呢?至少他尊重她,爱护她,发生争执的时候,也从不会对她动手,这已经比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要好出太多了,所以能嫁给裴淮之,的确是她的幸运。
沈霜鹤从来没有向裴淮之这般表明过她的心迹,裴淮之捧起她的脸庞,沈霜鹤的眼中满是柔情似水的爱慕,她望着裴淮之,眸中含羞带涩,裴淮之心中不由一动,他低下头,吻上她修长的脖颈,在她耳边含糊道:“皇后,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而永嘉,也永远都是大宪最尊贵的嫡出公主,朕绝不会有负你们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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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宵。
裴淮之餍足不已,身侧沈霜鹤枕在他的臂膀之上,沉沉睡去,青丝如瀑,皓腕凝霜,裴淮之兴致大起,他勾起沈霜鹤一缕青丝,在鼻尖浅嗅,桂花香味沁人心脾,昨夜一宿荒唐,历历在目,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沈霜鹤才会卸下她的端庄自持,像其他妃嫔一样在他的掌控之下情动。
沈霜鹤在裴淮之怀中渐渐醒了过来,一醒来,便看到了嘴角含笑的裴淮之。
沈霜鹤一惊,想起昨夜,脸色也是微微发红,裴淮之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她了,这还是今年来的第一次,她垂眸,藏起眼中的羞赧,然后就准备起身:“妾马上起身,伺候皇上梳洗。”
裴淮之“诶”了声,重新将她拉入怀中:“梳洗有什么可着急的?”
“不能误了上朝的时辰。”
“不会误的。”
裴淮之拥着沈霜鹤,他仔细端详着她,沈霜鹤长相是极美的,清雅如兰,素心如菊,相比郭彤霞,有另一种端庄温柔的美,他嗅着她发间的幽幽清香,含糊道:“朕想……”
沈霜鹤脸一红,她自然知道裴淮之想做什么,但是如今是早朝之前,而且日光透过窗棂,洒满了整个房间,她自幼受的规训都告诉她,白日宣淫,非大家闺秀所为。
沈霜鹤于是挣扎推开了裴淮之,她起身,整理好自己刚刚被裴淮之纠缠时散乱的头发,她正色道:“皇上,早朝乃是国之要事,多少军政都在等着皇上决议,若皇上为了妾贻误早朝,这千古骂名,妾担不起。”
她神情肃穆,谆谆规劝着裴淮之,此时此刻,她又变成了那个贤德淑良、规规矩矩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