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根本没用。
售票员一走,那些男的又把鞋给脱了,有的还用手去抠自己的脚丫子,再深深地嗅着……
各种味儿混杂在一起,几欲令人作呕!
姚叔脸色大变,急忙将栀栀做的那个口罩戴上——几乎是在一瞬间,那清新酸爽的桔子皮香气才堪堪保住了他的老命。
姚叔感激地看向了栀栀,心想还是栀栀这样出过远门的小妮子才有这样的经验呢!
坐在栀栀前排的,是一对年轻姐妹。姐姐的打扮,看起来像已经结了婚的妇人;妹妹留着短发,额前的刘海被梳成了一个歪把子的小辫子。
看得出来,这姐妹俩也被班车里的气味儿给薰得不行。
姐姐一直用手捂着口鼻,几欲作呕。
妹妹着急地转头四处张望,看到栀栀戴了个“口罩”,又隐约闻到些柑橘香气……便小心翼翼地对栀栀说道:“同志!同志你好,是这样的……我嫂子她怀孕了,对气味特别敏感,请问你能不能……”
原来是姑嫂、不是姐妹。
栀栀直接递了个青桔子给妹妹,又说道:“千万别吃,酸得很。”
妹妹先是说了一迭声的“谢谢”,这才接过了桔子,剥下一片桔子皮,递给她嫂子。
她嫂子慌慌张张抢过桔子皮,捂在鼻下,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妹妹学着栀栀的样子,也拿出了手绢儿……不过,她不会叠口罩,就直接把手绢对折、做成绳子,将一片桔子皮包在手绢里,手绢儿的两端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正好把包着桔子皮的那一部分吊在鼻孔下。
这么一来,至少解放了双手。
妹妹为表感激,和栀栀聊了几句。
她叫江美菊,这次受她妈和哥哥之托,从省城护送怀孕的嫂子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
栀栀捏了个假名儿,说自己叫姚芝,和姚叔是叔侄关系,回乡去看望生了病的奶奶。
江美菊为感谢栀栀赠桔,从挎包里摸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酥糖,说是做为谢礼。
栀栀婉拒。
但江美菊坐在栀栀前排么,还是不由分说将那两块酥糖塞到了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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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栀赠桔、江美菊还酥的举动引起了斜对面一个带小孩儿的老太太的关注。
她立刻站起身,抻长了脖子对栀栀说道:“哎哎哎——小同志,我给你换个座位成吗?”
栀栀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
长途班车全是二人座位,可是那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两个男孩子,一个七八岁大、一个五六岁大,看上去应该是奶奶、儿媳和俩孙子?
估计两个小孩没买票,所以她们四个人挤在二人座位上,再加上脚边放着的行李,挤得不得了。
老太太的嗓门特别大,“小同志,我老人家晕车!你行行好和我换个座位吧!”
栀栀爽脆地回答:“不换!”
“哎那谢——”
老太太突然意识到栀栀说的是“不换”二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哟,现在的小年青可真不得了!还是生新时代、长在红旗下,学习过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知识青年呢,就这么一点儿觉悟啊?当心哪一天啊就被送到穷乡僻壤去插队了!”
姚叔听不懂老太太说的话,就特别憨厚的看向栀栀。
栀栀压根儿不理会那个老太太。
倒是江美菊的大嫂站了起来,对老太太说道:“我跟你换座位吧!我这位子临窗……”
江美菊急了,小小声喊道:“大嫂!”
老太太一听就高兴了,“哼,有的人啊觉悟低、有的人呢她就觉悟高!”
说着,老太太就赶紧领着她的大孙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