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玥好歹在现代的时候学过半年多的演技,这会儿毫不吝啬的拿出来与李冬梅分享。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大都起于生疏,止于客套。
只有彼此拿出真诚,由浅入深,互相探讨、沟通、加深理解,方知道对方的三观是否与自己契合。
伍玥原本在李冬梅的印象中是个有些傲娇有些高冷的小姑娘,防备心重,不好相处。
但从她在餐车中握着匕首想要以一己之力去面对恶贯满盈的罪犯时,李冬梅对她的印象就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她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是人生某个经历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可今天伍玥又过来探望,关心自己的伤情,陪自己聊天,李冬梅印象中的伍玥在一次次的认知刷新中,越来越鲜活饱满,越来越有血有肉。
李冬梅觉得她就像一瓶酒,需要品,慢慢尝,方知余韵绵长。
“伍玥妹子,你说得对,戏剧源于生活。
现在回想我进车厢后的种种表现,确实是有些刻意了。”
伍玥嗯了声,还用自己过去的经验跟李冬梅诠释怎样演才是一个合格的‘潜伏者’。
李冬梅啧啧称奇,看她眉眼间有难掩的英气,询问伍玥是否从事演艺相关职业?
这年头能进文工团也是相当难得的,是一个很吃香的铁饭碗。
伍玥摇摇头,没遮掩自己是个来自农村的姑娘,更没不好意思自己目前从事的职业是‘倒爷’。
李冬梅一脸意外,着实没有想到小姑娘还是个路子野的。
倒不是说她看不起干‘倒爷’的个体户,只是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干倒爷也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伍玥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李冬梅难以想象她在这个行业要面临的艰辛。
“伍玥妹子,你很了不起啊,我在你这个年纪,断没有你这份魄力和勇气。”
伍玥心说七十年代那会儿,正是投机倒把抓得最严的时候,那会儿最让人羡慕的职业就是工人,最让人唾弃的就是黑市倒货的下九流,除非真的是生活熬不下去了,要不然谁也不会冒着下大狱的风险去挣那仨瓜俩枣。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话题又绕回了案件上。
“我后来听说你和安娜同志都被塞进吉普车的时候,心里真是又着急又难受,但当时我也是自顾不暇,对你们俩小姑娘真是爱莫能助。”李冬梅怅然叹息。
伍玥脑中闪过安娜的惨状,抿唇露出一丝玩味儿:“她断了两根肋骨,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正在另一层住院治疗中。”
李冬梅眼含担忧:“她这些伤,是后面被劫持上吉普车才造成的么?”
“是。”伍玥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李冬梅有意试探什么,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干脆打直球问道:“冬梅姐,你应该听说我当时在站台抬脚踹她脑袋的事儿了吧?
你难道不好奇,不想问问我缘由么?”
李冬梅还真没有听说这事儿。
主要是她当时身上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在赵东全和孙继发驾车逃逸后,她才被乘务员从餐车中抬出来,直接就近送往了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