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目光有异,自然瞒不过曲东流,心中一阵悲凉,愤恨更浓,冷冷道,
“我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竟然也能认的出,好眼力。”
虽是赞言,但口吻却满是满满的讥讽。
若非白希文反叛,将他推翻,更让他过往之事大白天下,他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有时无意从清水中见到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更让他心中发狂,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毁灭,由此,这恨意,杀意,也越积越浓,越积越深。
他恨白希文,也恨和白希文有关的所有人,段毅自然不例外。
段毅心中感慨,也不知该惆怅,还是该庆幸,表情淡然,向着曲东流抱拳行礼道,
“曲掌门,你是月儿的舅舅,想必我和月儿定亲之事,你已经清楚,不知今日刻意引我来此有何用意?”
其实段毅武功高绝,心灵修为进窥天道,早已经察觉对方对他心存杀意。
只是这杀意断断续续,时而高涨,时而衰颓,显然是心中做斗争。
月儿与他的关系,应该是对方矛盾的主要原因,他也不避讳,直接讲明,看看曲东流究竟想干什么。
曲东流没有言语,而是将干枯的手掌缓缓伸入自己的胸前衣襟处,掏出一封黄色的信封,猛地掷出,劲若刀锋,撕裂空气,论手法,力道,可称得上当世最高明的暗器手法了。
这也是曲东流集齐金鼎派之武学底蕴,以及修罗阴煞功这一邪道旁门之大成,才有的火候,一举一动,一招一式,莫不为妙到毫巅的武学。
段毅双眸闪烁凌厉之光,原本垂在右侧腰前的手指,呈剑指朝着身前疾电般一探,一夹,这能将山石斩成两截,不停旋转的信封,便落到手中。
拆开信来看,却见到是一封以他镇北王世子,段毅,也是夏毅之名,所写的指罪书。
其上洋洋洒洒千余字,内容主要是指责现金鼎派掌门,白希文的生平大罪,包括嗜杀恩师,奸杀侠女,偷盗神功,栽赃师兄……
诸如此类种种,以曲东流的文笔,将白希文描写成十恶不赦,又阴险卑鄙的小人形象,纵以段毅的心性,读到上面所写,也不免的对这个“白希文”大为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只是,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栽赃陷害,许多事迹,更是曲东流自己做下。
现在却想要反口咬到白希文的身上,这脸皮,也实在太厚了些。
段毅冲着曲东流扬了扬手中的指罪书,劲如缠丝,绞成碎末,
摇头道,
“曲掌门,你这是想要让我背叛白大哥?将你做的恶事,栽赃到他的身上?”
曲东流冷哼一声,对于段毅的反应并不奇怪,
“不错,你的启蒙恩师就是白希文,现在又是镇北王世子,皇家血裔,地位高贵。
若是你向江湖发声,必会人人相信,云集景从。”
“我知你感激白希文,但他所传你不过是几门低微武学,引你入门罢了。
以你今日修为,显然早已经脱出他所传你的武功藩篱,何必认那个死理?
论关系,你和月儿已经定亲,我也算是你的舅舅,你缘何帮他不帮我?”
不得不说,曲东流口才还是不错的,所言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