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瞬间击破的还有一人,那就是一直站在窗外看着他们的彩儿。
彩儿抱着包袱慢慢地蹲了下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她又必须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吴痕珍藏的那块帕子的主人了,也猜到了雪芙口中吴痕心底的那个人。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二奶奶?可不是她又是谁?刚刚二奶奶为他上药时,二奶奶并不知道吴痕是如何瞧她的,可站在外面的彩儿却瞧的一清二楚。
吴痕用温柔的似能滴出水的眼神看着二奶奶,嘴角噙着微笑,那样满足,那样欣喜,那样眷恋。好似在欣赏一幅珍品,安静的,怕打碎一般地小心翼翼珍藏的样子。
彩儿有泪流了出来,若是别人,她还有信心,可那是二奶奶,她要如何把二奶奶从吴痕的心中抹去。她抹不去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吴痕对二奶奶绝不是一冲动,更是一种时间沉淀之后的累积。
而且吴痕明明知道二奶奶的身份,还保留着自己的那份感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很享受,他很珍爱,他会守着这样一份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感情,揣着这份小欣喜过一辈子的。
彩儿擦了擦了眼睛,她不能在这里失态,知道了又如何,她不会说与任何人听,她不但不会说,更会为两人保守,不,为吴痕自己保守这个秘密。
而她也会坚持自己的初心,不就是吴痕喜欢别人,而她喜欢吴痕嘛。既然吴痕可以做到默默喜欢,那么她石彩儿也可以。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感动吴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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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向周映寒纳征那天,十分热闹,周家二房和三房和周家族里众人都来了,女眷们刚刚从周映寒的院子回到君悦居,谈论着丁家的聘礼。
丁家对这门亲事显示了足够的重视和满意,虽然开着书院,却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奇珍异宝,甚至还有前朝的古董,很是珍贵。
周映容快四个月的身孕让她肚子微隆,整个人也丰满起来。孟绾轻轻扶着她向君悦居走去。
“这样看来,丁家家底还是很厚的。”孟绾轻声道。
“那是自然,虽说丁家是读书人家,但他们家桃李满天下,那些从他们家书院走出去,考中举人,考中进士的,哪个逢年过节不回去看望?莫说这京里有多少三四品的大员都是出自丁家书院的。”周映容对自己为周映寒瞧好的这门亲事很是满意。
“多亏咱们下手早,与二妹妹定下后,还有好多人家向丁夫人打听来着。那个时候阿钰与我说定后,我没等来你们的确切消息,急的不得了。”
孟绾呵呵一笑,“总不能凭白说出来,总要让丽庶妃拿真心来换才成,好在,结果是咱们想要的。”
周映容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就算丽庶妃到最后也没吐口,你们也会为二妹妹促成这门亲事的。”
孟绾紧挽了周映容的手臂,“总不能看着她被王妃推进火炕,这女子嫁人,可是第二次投胎的。”
周映容站住,定定地看着孟绾,“你说的对,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咱们第二次都投对了胎,只我娘却投错了。”
“大姐放心,我与阿钰手里的证据越来越多,现在只差一个契机,确切地说要等到王妃把欠咱们的都还上,或是把她做过的恶都报复到她的身上才是到了摊牌的时候。”
周映容继续慢慢走着,“三婶答应你了?”
“没明确说,只上次我小产的时候,她来看我,说起娘的嫁妆的事。说若是需要她配合我的话,她一定会帮忙。”
“她还是太小心了。”
“不小心也不可能一个人带着均堂哥走到现在,我不怪她,任何人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都不会轻易改变还算不错的现状。我想着,等着我与胡氏打完娘的嫁妆这一仗后,三婶自然会与我细说当年她知道的事。”
周映容点头,拍着孟绾跨在她臂弯里的手背,“她就是再说什么也是锦上添花而已。丽庶妃那边又与你说什么了?”
“是关于王爷一个姨娘的事。”
“玉姨娘?”
“对,具体的情况有机会阿钰会与大姐说,今天不方便说太多。”
周映容点点头,想着玉姨娘那与雁芙有着六分相像的脸来。不知道父亲知道他喜欢的这位姨娘真实的死因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