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每日心慌意乱。
这日,她一边缝补衣裳一边担忧道:“瑾儿,亳县灾情这么严重,那些灾民会不会抢我们家的柴火和粮食?”
李仁勇下意识插话:“应该不会吧。”
亳县的房屋建造,都是砖木混装结构,且所有家具也都是木头。
实在不行,没有柴火,也可以烧了它们。
确实。
因为持续降温,乡下买柴火的根本不出门,有些囤柴囤得不多的,已经开始烧桌椅板凳。
李仰春愁得五官挤成一团。
他们家,人真的太多了。
几房人加起来有三十几人。
丫鬟婆子仆人护卫又是一堆。
寒潮来得又急又快,他们购买的炭火太少了。
最开始几天,他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各个房里烧的是银丝炭,为了体恤下人,也送了不少炭火出去。
结果想不到,天越来越冷。
到后来,冷得几乎不能出门。
此时炭火已经烧完,他们只能烧柴。
这时候,李仰春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为了节省柴火,他让自家三十几口人全部挤在一间房子。
所有下人还有护卫住另外一间大房。
为了保持温暖,灶塘的火没有熄过,代价就是柴火烧的飞快。
寒潮来临前备的柴火,昨日已消耗殆尽。
眼下,只能烧桌椅板凳。
眼瞅着灶塘里的柴火就要燃完,他才往里面丢几支细小的木柴。
“我的老天爷,这要再冷下去,日子怎么该怎么过哦。”
李仰春的大儿子望着劈拉烂的檀木桌子,心疼道。
这天,家里人的雕花大床,黄花梨木的桌椅,檀木书桌,都被劈成了柴火。
烧得他是心肝肉疼。
都是钱啊!
李仰春吹胡子瞪眼:“什么怎么过,我就不相信它能这么一直冷下去。”
“你去将窗户的缝隙开大点,省得被烟火熏晕过去。”
青年从火旁起身,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情不愿朝前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屋顶忽然垮了。
在一阵“噼里啪啦”中,所有人都被埋在瓦砾里。
――屋顶被大雪压垮了。
这样的情形,在亳县处处可见。
其它州城灾情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