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仍旧拿着笔,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写着陆淮之的名字。
林双看得不解,又有些担心,“娘子,写这个作甚?奴婢拿去烧了吧,别叫侯爷瞧见,又该误会了。”
宁以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同他都已经将事情说清了。我也许久没练过这个了。”
见林双还是担心,她抬头对林双眨了眨眼,狡黠道:“这个东西,往后有用。”
宁以卿笔下不停,林双又突然问道:“娘子,那,那箱银锭子,您打算什么时候送走?”
“自然要送,但不能由我来送。”宁以卿漫不经心道:“玉湘今日怎么样了?”
眼下如若宁以卿大大方方地将银钱给陆淮之送去,别说林氏那关就过不去,便是陆淮之只怕也会有所猜疑。
这银子要给,但得让陆淮之自己想法子来“拿”,不过她的手,才能叫他放心。
林双立即明白过来,“听春瑶说,今日的药熬好了给她送去,她也不喝。不过方才那惜月娘子倒是去同她说了些话后,春瑶不久就拿着个空碗去了厨房,想来是又有了求生之志,肯好好治病了。”
宁以卿点了点头,“同春瑶说,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务必让玉湘最短的时日内恢复好。”
说罢又朝林双招了招手,林双会意,附耳过去,宁以卿这才同她低声耳语了一番。
听完宁以卿的吩咐,林双皱了皱眉头,“可若是事发,只怕到时春瑶要被他们拉扯下水。”
宁以卿定定看着林双,“你觉得春瑶性子如何?”
“她是个极忠厚老实又心软的人。”
宁以卿一笑,眼中带了丝决然,“就是因为心软,我才要想着法子,叫她知道心软也好,善良也罢,都应该分人。有些事情她不真正经历,只怕永远不会成长。我虽然能护着她,但是暗箭难防,总有我看顾不到的时日,只能委屈她受这一遭了。”
林双叹了口气,眼前烛台之上火光摇曳,北风吹个不止,只怕很快,就要进入寒冬了。
几日后的清晨,宁以卿方才洗漱好出了屋门,就见春瑶欢天喜地地朝她跑来。
“娘子,娘子!”春瑶一张圆脸上写满喜悦,“玉湘姐姐今日起来精神好了大半!方才还用了大半碗的肉羹,还由我搀扶着出来走了一圈,想来是快要见好了!”
宁以卿温和笑笑,“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去吩咐厨房那头,这些日多送些骨头汤来,给她好好养着。”
春瑶惊喜不已,瞧来自家娘子已经原谅玉湘姐姐了!她开心得眉飞色舞,片刻又想上前抱着宁以卿的手臂,只是碍于规矩始终不敢,抬起的手很快又放下,最终只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红着脸道:“娘子真好!”
宁以卿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又暗自叹了声气,这丫头总是这样,不知道藏事儿,什么都写在那张稚嫩的脸上。
“对了娘子,”春瑶忽然纠结起来,犹豫道:“林双姐姐昨日夜里同我说,要将梨岚院库房的钥匙交予奴婢管着,奴婢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