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我?”
“不是。”
“那是什么?”
裴玉不语。
陆如琢看了她一会儿,放开她的手,合眼躺下道:“去备热水吧,我再眯一会儿。”
“是,徒儿告退。”
陆如琢蹙了一下眉,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
祝无婳这里人手充足,热水很快依言备好,裴玉特意问人要了玫瑰花瓣,撒在水面上。
“师姐,热水好了。”
裴玉扭头喊床上躺着的陆如琢,十分担心从她嘴里吐出一句“起不来,你抱我”,到时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她僵着身子立在原地,好像等待判决的囚徒。
陆如琢掀被下床,起身走到浴桶前。
墨发散在背后,不打一声招呼,她伸手解开腰侧的雪白襟扣。
裴玉落荒而逃。
陆如琢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声,片刻后又垂下眼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抬脚跨进浴桶,水位往上抬,玫瑰花瓣随着漂浮的水流涌过来簇拥着她。
陆如琢屏气,沉进水里。
……
裴玉一口气差点奔出别院,在大门前堪堪停住了脚步。
方才她只顾着跑,如今回忆起来,陆如琢腰腹似乎有一处剑伤,不知是陈年还是新添。
她受伤是家常便饭,不是裴玉问起,基本不会主动提及。
她是长辈,而自己是晚辈,她不告知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
裴玉随意找了棵树飞上去,想吹吹风醒醒脑子。
刚跳上树,和上面蹲着的暗卫大眼瞪小眼。
裴玉:“……”
暗卫:“……小姐有什么吩咐?”
裴玉被逗笑。
“没事。”裴玉摆手,随口问道,“这儿有多少你们的人?”
暗卫嘬唇,发出一声鸟叫。
群相呼应。
好家伙,百鸟朝凤。
裴玉打消了换棵树的念头,道:“好好蹲着吧,我去看你们都督。”
“是,小姐。”
裴玉跳下树,往别院深处走去。
屋顶上的玄衣女子小心翼翼地露出脑袋,心有余悸道:“好险,幸亏小姐没有上房顶。”
身旁的女子依旧没有理她。
“万一她上来看到我们,都督不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