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掀开其他家具的盖布,没有落下任何一个角落的来回搜索,然后终于,指尖感觉到了某种刺痛,我从小缝隙中,将那个小东西夹出来,没空将现场复原,直接跑回自己房间。
那个装着秘密的小盒子,一直被我收在柜子里,多年未动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尘。
我将桃木的盒子取出来,把小芯片贴在一侧唯一的铁皮上,盒子内部似乎是由磁力锁,“啪”一声盒子的盖子就松开了。
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早已干枯到没有味道的干花,五颜六色的小雏菊,花瓣碎了一盒子,和他那天去看熹熹时准备的花一模一样。
花朵中间有个玻璃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张手机卡,是很多年前的规格,现在已经很少再使用了。
拿出卡片,找了一只正好在收拾东西时翻到的,早前用过的旧手机,装上卡接上电源,开机。
手机屏幕上唯一的显示是“无法连接到信号”,难道是太多年了,号码已经注销过期了吗?
我将手机和电脑连接起来,检查一了一下这个手机卡的状态,还是激活的,并且最后一次充值的时间就在一个月前。
从充值记录来看,从八年前至今,这个手机的资费账户总是定时的有钱转进来,因为没有人用过,所以积攒到今天,已经有了上万的费用。
既然是激活状态,那么就意味着应该有什么办法能够使用它,只是我没有找到而已。
想破了头却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我决定暂时放弃,将盒子盖好,放回原处,将旧手机装进包里,跑出去开上车一路往洛宇住的医院开去。
洛宇住的医院一直被严密的把守着,即使是在洛辰背叛时,这里也并没有被偷袭过,洛辰大概也清楚,洛宇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能安稳的躺在这里一天,就是多赚了一天。
病房还是我来过时的样子,渡边兄弟都还没有来,钱梓到是在,她拿着洛宇的病历仔细的看着情况。
她的手还抱着纱布,这么久都没有好,是不是说明会有后遗症了?她还能再握刀,还能再做手术吗?
但她本人似乎并没太沮丧,甚至没有什么怨言,面对渡边彰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
我换好无菌服,安静的走进病房,她见我进来,便将手中的夹子放了下来,和我点头打招呼。
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洛宇,或许是在床上昏迷太久了,他脸色蜡黄中透着惨白,瘦的脱像,我绕过病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整间病房。
明亮的光略微带走了一些房间内的死气,我走回床边,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坐下,拉起他已经骨瘦如柴的手。
他的手冰冷冷的手背上扎满了输液的管子,如不是心动仪上还有光点跳动,他就真的和死了一样。
“小宇。”我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别离开我们。”
我陪了他一会儿,这期间钱梓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渡边兄弟也一起来了。
先进来的是渡边枫,他径直的走到我身边,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亲亲腻腻后,他在我刚做过的椅子上坐下,把我搂在他腿上一起坐。
钱梓推了一个装满医疗药品设备的车子跟在渡边彰身后,渡边医生还是惯常的医生打扮,几个月而已,他却变得更加成熟了,更加雍容的气质和内敛的心志,让他的魅力值翻倍的飙升着。
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位黑衣牧师,手里端着一本红皮圣经,小宇在北国时开始信神,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消息。
渡边彰站在病床的另一边,看了看床上的洛宇,最后将视线落在我脸上,沉默的对视了数秒后,他才缓缓的说。
“我们一起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节
渡边彰的话一出口,我就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虽然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虽然洛宇和我的交集从小就不多,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伤痛后,我似乎对生离死别更加敏感了。
渡边彰说话的时候,钱梓已经在他身后的机器上动着手脚了,熟练的操作和娴熟的技术,让我对她的未来感到阵阵惋惜,牧师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
但此时,我的情绪被躺在病床上的孤单孩子牵动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条跳动的曲线上。
越来越缓慢的抖动让我不忍直视,我知道,他正在一点点的离开我们,渡边枫紧紧的搂着浑身颤抖的我,我却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俯到床边摸着洛宇消瘦的脸颊。
“小宇,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我们,你还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他还在等着你,他一直都期盼着你能醒来,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了呢?
不论你有什么委屈,不论你有什么怨言,你都要睁开眼睛才能告诉我们呀,你想要报仇也好,想要重归于好也行,但你现在这样,是想要去找熹熹了吗?
如果你能见到他,帮我告诉他,我很想他……”
越来越微弱的波动带走了洛宇最后的灵魂,不再呼吸的他和刚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一切都要靠机器才能维持,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
渡边枫从背后楼着不停流泪的我退后了一点,看着彰将白色的丝巾蒙在洛宇脸上,钱梓从推车的下面,取出了一束花放在洛宇枕边,然后和牧师一起默默的退了出去,将最后的时间留给我们。
“洛辰呢?”我抽泣的问着,“洛宇的消息,他难道收不到吗?是因为组织通缉他,所以他没有办法来吗?”
孤掌难鸣,洛辰虽已经没什么威胁,但一个知道太多又已经背叛的武装人员,在被缉拿之前,组织是不会停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