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点着两根红烛,微光闪动摇曳,映衬着季子央的皎洁的脸。
一人着大红的喜袍从院子外头缓缓而来。
“王爷到了。”阿六低头,单膝跪地,顺便提醒身边的两人。
鸾儿和小木头一听,立马也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低头的时候只看到院门口一角红色的衣衫,沉稳的脚步从他们面前不急不缓的走过:“都退下吧。”
“是。”三人不敢都逗留,去了外头。
季子央听到外面的响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只听门吱吖一声开了,伴着徐徐清风,烛影闪动之际一根红烛突然灭了,屋里更显得昏黄了一些。
可他还是看清了来人的长相,镇北王身量挺拔高大,肩背宽阔,狭长的眉峰夹带凌厉之势,微沉的眼眸漆黑如墨,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当世美男子怕也不过如此,而他单是负手而立,已是气势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俊美的神态中又藏着一丝锋利,即使是大红的喜服也掩不了丝毫的威严之态。
季子央心头一沉,看着架势,那一小包的药量够不够啊?不是说好的中毒在身,卧病在床,就算能来,也该是脸色苍白站立不稳吗?
现在是什么鬼?!脸色红润,气色上佳!
然墨封瞧着那乖乖坐在床上脸色变换的人,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丝毫不差的落入了他眼中,撩了衣摆坐在桌边:“王妃如此看着本王,对本王的长相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个大头鬼啊!比他好看了不起吗!靠!季子央心里腹诽,脸上却是笑意不减:“王爷自然是丰神俊朗。”
然墨封勾唇一笑,看了眼桌上倒好的两杯酒,选了其中一杯,道:“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右边的有药,左边的没药,季子央心里牢牢紧记着,眼看着对方拿起了左边的那杯,顿时一张脸成了苦瓜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夺过了那杯酒,牵强的说道:“子央第一次见王爷,理当先干为敬。”一仰头把手里的酒喝了,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又拿起右边的那杯,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该王爷喝了。”
然墨封瞧了一眼,没有接,顺手一揽,便把站在身边的人揽在了怀里,置于大腿之上。
“我的。。。。。”药啊!季子央措不及防,跌坐在了对方怀里,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把他牢牢固定着,动弹不得。
怎么说他也是玉树临风的少年儿郎,可这么一对比,简直成了依人的小鸟,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幸亏他反应快,两只手牢牢的握住了酒杯,才只洒出了一丁点。
早前的时候,那壶酒就被他喝得所剩无几,这会儿要是洒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倒满一杯。
然墨封眯起了眼,声音低沉,道:“你的什么?”
温热的气息就扑打在季子央的脸颊和耳上,之前光紧张这酒了,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鹰眸般锐利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我的。。。。酒。”幸好嘴巴刹车及时,不然一个药字吐出来什么都前功尽弃了。
“王妃如此在意一杯酒?”
季子央定了定神,瞎编了个理由:“交杯酒落地,不吉利,”又把酒往前递了递:“王爷请吧。”
然墨封这才接了酒杯,只是道:“交杯酒可不是这么喝的,”于是又亲自倒了另一杯递给季子央,因为壶里酒水不多了,所以他那杯也只有小半杯的量而已。
季子央拿着手里的酒杯,就跟烫手的山芋似的,脸上笑着,心里哭成了泪人!
难不成老天也有意让他菊花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