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顾家齐还不如路边一条狗。
这样虚伪的亲情,他竟然当成救命稻草,莫怪要被顾家小妹讥笑。
顾家齐昂首冷笑数声,短短半个月,皇宫就教会了他什么叫真正的人情冷暖!
“齐少爷?”金管事担忧地唤了一声。
顾家齐收起外露的情绪,冷着面孔,跳进顾家的马车里,沿途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羊脂玉杯。张德先瞧见,惊喜道:“少爷,何处寻得?”
李夫人生前最爱绘并蒂莲,凡所有之物都有粉色荷尖青叶河塘图。当年事变,李夫人毁尽所藏之物。张德先以为此物是李夫人所用珍品的遗珠,特别地震惊,又欢喜。
“那孽种送的。”顾家齐淡淡回了句。
张德先神情变幻,道:“少爷,你可万万不能中这孽种奸计。”
顾家齐淡然,指尖运力,羊脂玉杯碎裂,碎玉未落地,缩成一团。
原来杯子外头罩着一层羊肠皮,所谓的粉色荷尖图就是绘在这层半透明的皮上,真正的杯图,应该是芝兰吐蕊。
顾家齐,玩味轻抬眼眉,问道:“公公想说什么?”
张德先几番踌躇,问道:“少爷,那孽种与你说了什么?”
“公公以为她会与我说什么?”顾家齐思量后觉得这话嘲弄太过,改口道,“叫我别输给夏侯雍。”
“她竟敢看不起少爷!”张德先义愤填膺,发怒谩骂那个扔进火里烧死的孽种。
顾家齐提着羊肠子,晃来晃去,面带微笑,好像是在寻找新奇游戏的幼童,不曾厌烦。
廿八回 谁人暗把金线抛 水到渠成(中)
再说兰妃登城楼,目送侄子车马消失在天际,久久不动。
“娘娘,该回了。”宫女烟云提醒道。
兰妃收了收银狐皮毛披肩,扶着烟云的手,缓缓走下冰滑的城楼,赏雪。
烟云低声地说近日景帝多宿在贵妃、甄妃与静妃三处,本是皇帝体贴兰妃,给她机会亲近侄子,但其他妃子就抓住了机会,静妃、甄妃紧紧巴着皇帝,景帝已经连着十三天没到芳林殿。
宫里绯言四起,纷说兰妃失宠,众妃敢当着太后的面削兰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烟云道:“娘娘,是不是今儿让曹公公安排个?”
兰妃没接话,转了个弯,她轻轻问道:“死的,是哪个?”
烟云轻声回道:“是春桃。婢子查过,春桃暗里是给皇后传消息,但听曹公公的意思,真正又该是给虞贵妃办差。想来又是要激娘娘和皇后斗,好捡便宜。”
兰妃淡淡地笑了笑,道:“也难为她们成日净算计这儿。罢了,回吧。”
烟云向后招手,让其他宫女近前,拱护主子回殿。
回到芳林殿,众宫女帮着兰妃拂雪、换衣、送入温泉玉池。忙活一个周转,兰妃披长发,在象牙软榻处躺下,取了一卷书慢读。
两个小宫女用棉布吸水试发,烟云近前问道:“娘娘,小厨房里新炖了燕窝,可要盛些垫垫?”
“也好。”
冬日夜落早,芳林殿宫女正提醒兰妃早些歇息,外头忽有帝驾宣声,众宫女大惊大奇,曹公公早来禀过,皇帝今夜歇在采萱殿处,静妃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叫皇帝发怒夜奔芳林殿?
兰妃迎上去,以帕拂雪,道:“陛下息怒,烟云,给陛下盛碗燕窝,去去寒气。”
皇帝打量了番阁内柔暖布置,就着兰妃的手腕轻嗅香气,神情渐缓,轻笑道:“爱妃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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