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可摆摆手,说道:“那不用,该多少就多少嘛,我知道胡老师您也不容易。”
胡德全被曾可可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楚雪寂说道:“胡老师,这位曾可可同学,什么都知道。”他又怕胡德全误会自己,索性将晏石生车祸的相关细节告诉了他。
胡德全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能够再次听到丁玲这个名字。
“都成了艺术家了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对丁玲的嘲讽,还是对自身命运的哀叹。
楚雪寂见状只得转移话题,他问道:“胡老师,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胡德全说道:“唉,过得也就那样吧。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
“你们搬走之后,没过两年,北关这边也拆了,拿到拆迁款,我就在这边买了这套房子。”
“京南大学我自然是回不去了,我去青少年宫当过几年的美术老师。后来,各种培训机构兴起,我就去培训机构教美术,挣得比少年宫多一些,也就一直干着了。”
“五年前,我妻子查出了胃癌晚期,没过多久就走了。”
“前不久,我妈那边脑血栓,瘫在了床上,我爸腿脚不好,我只能回去照顾。”
“这房子本来打算卖掉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买家,才决定先租出去。”
“今天也凑巧,正好赶上我从老家回来办理离职,我一会儿还要赶晚上七点半的火车回去。”
听完胡德全的叙述,楚雪寂不禁为胡德全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因为丁玲当年的那个谎言,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的境遇至少要比如今好上许多。
只可惜,人生并没有如果。
这之后,胡德全又简单打听了一下楚雪寂与苏璃珞的近况。
当他得知楚雪寂并没有选择美术专业的时候,心中虽然有些小小的惋惜,仍然衷心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最后商定租房事宜的过程倒是十分简单。
曾可可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十分同情胡德全的遭遇。
但是,有了迎新晚会上的教训,她自然也不敢再冒失。
她本想在房租上多给胡德全一些——毕竟自己的条件支持她这么做,不过后来想想,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
于是,在曾可可的不屑坚持之下,这套房子的最终租赁价格,仍然为每月1200元。
曾可可要来了胡德全的银行卡号,几人出了小区之后,直接按照押一付三的规矩,转给了胡德全4800元。
因为熟人的关系,况且租房子的又是两个女孩子,胡德全本不想收取押金,奈何曾可可太强势,胡德全也吃不消。
临别时,胡德全本想着请他们吃顿便饭,楚雪寂表示一会儿还要给晏石生送饭。
于是胡德全只得坐上通往火车站的16路公交车,匆匆离去。
曾可可决定,今天晚上的课程结束之后,就直接搬家。
楚雪寂对此深以为然——毕竟,总不能再带着苏璃珞在外面住一晚上。
值得庆幸的是,烛光小区那边的房子设施齐全,只要带一些必要的个人物品,就可以直接入住。
晏石生还在住院,帮忙搬家这种事情只能落到楚雪寂一个人的头上了。
楚雪寂去五食堂打好了饭菜,又匆匆忙忙地坐上了开往医院的公交车。
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必将十分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