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大年初一,同样是路明非所在的城市。
在某栋高楼的最顶层,头发苍白的女孩看到显示器里的男孩笑,于是也跟着他笑了。
忽地,她的笑容一滞,看向房间的角落,在感知到那是谁后,便有些无语地说:“长腿妞,你干嘛呢?”
灰黑的风渐渐消散,酒德麻衣迈着一双大长腿,笑嘻嘻地凑到诺诺面前,“当然是看你老牛吃嫩草啦,在薯片妞喜欢的小说和游戏里,这种是叫养成系吧。”
诺诺拍开她搭在自己大腿上的猪蹄,没好气道:“我就比他大一岁而已,怎么说得我好像是个变态阿姨一样。”
酒德麻衣沉默了半响,认真道:“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不是说爱一个人并不容易,得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吗?你这就甘愿举手投降,被人家斩落于马下啦?”
诺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温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缕苍白的发。
她用食指卷着那缕头发玩,注视着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你说我最后会不会一下子变成一个老太婆啊?
就像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的女主一样。”
“屁!”
酒德麻衣气得拍了一下诺诺的大腿,“当初你把自己点燃都不眨眼的,怎么因为这点小事就犹犹豫豫的?
开上你的法拉利,一脚油门再一个飘移甩到他面前,我就不信他不上你的车,再然后要去哪里,要怎么玩还不是随你!?”
诺诺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酒德麻衣被她这么看着,没两秒便也败下阵来,不提强抢良家少年的事了,谁让她也只是个嘴强王者呢。
“这样真的好吗?或许对于小白兔来说,忘掉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真的不想忘掉夏弥啊,”诺诺笑靥如花,“他也该慢慢长大了,我们没有资格帮他做选择。”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让他忘掉她对吧?”
哪怕是不如自己的两个朋友那般敏锐,麻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怪不得,这一次这么麻烦。”
诺诺对她的话回以沉默,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妞,你不想他难过,这没什么不好,但你也是他喜欢的女孩啊,你这么伤害自己,他知道了该得多……”
诺诺在唇边竖起了修长的食指,好似在说:剩下的话不必再说。
又好似说:所以,不要让他知道这些事,要酒德麻衣帮她保守秘密。
麻衣难过得想哭,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薯片妞的话,少和诺诺交谈了。
如果她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她根本就不可能难过…对吧?
但她转念一想,现在薯片妞也和巫女妞熟得不行,显然,薯片也没能做到‘不要和她说话’。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头发化作苍白的女孩,还真是‘罪孽深重’。
‘喂,小白兔,你再不长大,就要错过全心全意对你好的女孩了,别让她等太久啊。’
酒德麻衣恨不得买条皮鞭,冲到显示器里的那栋3。5层(顶层有违章小建筑)的平房里,让他‘走’快点,他要是走得慢了,就皮鞭招呼。
可成长这种事,真的好难。
一个男孩,究竟要经历多少颠沛流离,人世冷暖,才能成为一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