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思维有一种探根究底的本能,因而,对未知的,努力求为知,对不可知的,臆造出一个知,并把它当成是可能的。
人先有各种感受能力,而后才有区别划分各种感受的能力。
我们不能认识的东西,大都是与我们的实际生存没有多大关系的东西。
当我们只看到一种结果,而无法探究它的原因时,我们的心灵便倾向于种种假设,用以缓解意识所感到的困惑和茫然。
我们的感官和思维已经被其自身完全同化,类型化,这使得我们能够相互理解和沟通,哪怕是最细微的情感也能引起他人的共鸣。但另一方面,也使我们的感官和思维产生了巨大的局限,它定型了,规范了。
欲望产生的行动首先是为了满足欲望,当满足欲望的努力受到阻碍时,产生的行动就有了双重意义。一、为满足欲望。二、为解除欲望满足受到阻碍时所产生的焦虑。
我们做出概括、判断、评价、预测、猜测都要依据一定的材料,没有一定的材料做依据,我们的思维运作就无法进行。但并不是所有的材料都是确定的,有些只是相对确定,还有些不仅不确定,而且相对于意识而言还是陌生的。这样在实际运作中,就大致可以产生这样几种情形,一、确定的材料产生正确的、与实际情形较为相符的概括,判断和评价,二、相对确定的材料产生相应的、与实际情形较为接近的判断,评价和预测。 三、不确定的、对人的认识而言陌生的材料,则只能让我们产生相应的预测和猜测。这些都是我们通常认识事物的方法。
在每一种持久不去的心理活动下面,都隐藏着某种愿望。
当我们想认知的某个事物,想解决的某个问题,遇到了似乎无法克服的阻碍时,我们有必要对我们的认知进行再认知。
人的心性的改变大都是不知不觉的,而思想的改变却往往是有意识的,但有时也是不知不觉的。
我们所理解的绝对其实不是真正的绝对,它仍是一种尺度,一种升至极点的尺度。
思维依靠语言,但并不是所有的思维都能依靠语言来进行,对于某些深层思维,我们的语言有时就显得贫乏无力。明明感到了,想到了,意识到了,可就是找不到相应的语言来表达。有时是表达出了,但却不够准确,感觉不到位,词不达意,这时就需要有新的更接近思维的语言产生。思维总是先于语言,通常我们都认为思维和语言同时产生,思维等于语言。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错觉。我们的思维由于长期反复的语言刺激,有很大一部分已与语言高度融合,以致思维刚刚启动,马上就有相应的语言依附其上,使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先后。
心理上受到的伤害所感到的痛苦,虽比实在的、现实的痛苦强度上弱一些,但却更长久的留存在我们的内心中。现实的、实在的痛苦随状况的改变而消除,缓解,但心理上的伤害无论过多久,只要回忆把我们带回到当时的情境中,我们就会感受到同样的痛苦。
人之计较成败得失,是以人生具体为前提,以人生实在为基点,得失之间有着可比较,可计数的度量,一旦有结果发生,便会对人的心理和情绪产生影响。
即使是最熟视无睹的事物都不是自明的,都是有待理解认识和发现的。“外官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世界就是不断被发现的世界。
对于有意识能思想的生命来说,思想和意识是首要的,而后才是客观的世界,客观世界被意识感觉到,被思想认识到,客观世界被思想和意识挑选,重新在思想和意识中组合。 。。
政治与历史
政治与历史
政治家的谎言与普通人的谎言就在于,普通人的谎言只欺骗一个人,而政治家的谎言则欺骗很多人,欺骗一段历史,一整个时代。
历史是用活生生的血泪写成的,但回头看去,却只是一些关联或不关联的事件的排列。
最正确、最无用的就是那些被嚼烂了的大道理,因为正确,才被一次又一次重复,因为一次又一次重复,才被人反感。
政治家和艺术家的最大区别在于,政治家可以重复一千次,艺术家却不能有一次重复。政治家的力量体现在对同一事物的反复强调上,艺术家的力量体现在对同一事物的不断出新。艺术家是感性的,政治家是外在的,形式的。艺术家需要尽力说出心里话,政治家则需要尽力避免。
用十句不着边际的套话,把可以用一句话表达的东西分解,是政治家的拿手好戏。人们之所以觉得政治家们难以捉摸,乃是他们的真实意图掩藏在废话下面。
有时政治家们努力强调一件事,好像他们对这件事很重视,但实际上,他们所重视的乃是强调本身,是强调这件事所产生的结果。
一切政治家都是缺乏真诚的。
任何时代都有它绝对虚伪的一面,而这种虚伪又往往以最堂皇的面目出现。
历史之外都是虚无。
一个迷信权威的民族,决不是一个成熟的民族。因为权威只易在思维懒惰,心理上有依赖感的民族中间产生。他们需要一个权威来替自己思索,指导自己。同样,一个人的救世主意识,也会在这种背景下膨胀起来,在自以为绝对接近人民的错觉下,绝对的远离了人民。
没有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只有利益之争。
差异并不是等级制度,等级制度只是差异的一种僵化形式。承认差异的合理性就是承认差异的多变性、可变性。一切都在一个变字上,是优胜劣汰的变,是新陈代谢的变,是打破一切超稳定结构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