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蘑菇种植基地有三块工程,移交时,工程基本没有动工,成海公司也没有多少投入,当时清算清楚了。”冯岚回答。
“你把成海公司和中勉公司签订的合同拿给我看看。”莫逸信说。
冯岚从小代面前拿过材料,翻出一份合同递给莫逸信。
这份材料有十多页,内容很详细,莫逸信看了近半小时才看完。
成海公司本身是蘑菇种植项目公司,于根成是公司董事长、法人及实际控制人,于根成其实就是这个项目的实控人,签订合同委托给中勉公司承建,建设完成后还要交给于根成。但中勉公司又和农业发展局下面的农兴产业发展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农兴产业基金”)签订了工程款支付合同。
莫逸信又让冯岚把中勉公司与农兴产业基金签订的合同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总算是理出了头绪。
“这事情还挺复杂,中勉公司的施工工程验收由成海公司说了算,付款却是农业发展局的农兴产业基金说了算,这农业农村局又把事情推给于根成,最后还是于根成说了算。”莫逸信说。
“看来你和于根成的关系理不清这个事情就解决不了,是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冯岚无奈的说。
“你和于根成是老相识,也算得上你事业上的领路人,他又让你承建自己的项目,你们有什么矛盾不可调和的?”莫逸信问。
冯岚说:“也没什么矛盾啊,我进场后,还垫资了四五百万元,后来他们不付款,我也没有停工,还是很信任他的,没想到最后他会给我来这一出。”
莫逸信沉思片刻,说道:“农业发展局,也就是农兴产业基金的付款账户上有没有钱可以支付?”
冯岚说:“我查过,账上有两千多万元,足够支付尾款。”
莫逸信说:“于根成不想跟你见面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你得到这部分款项。如果不想让你得到,肯定是想自己占有,不过这笔款现在留在农兴产业基金的账户上,虽然是在一个公司账户上,但这个公司却是农业发展局这个政府行政职能部门全部控制,按照合同约定的合法渠道这笔钱必须支付到施工单位就是中勉公司的账户上,否则就可能涉嫌违法。”
他停顿一下,本不想问下一个问题,但又一想,不问就不能解决问题,随即问道:“于根成是不是跟你提过,要分享这笔款,你却不同意?”
冯岚一听就是一怔,眼睛砸吧砸吧说道:“我想想!”
过了一会,她说:“好像提过,我记不太清楚了。”
莫逸信笑了笑说:“他肯定跟你提过,你也听明白了,但是你不愿意跟他分享,否则他不会避而不见,根本不跟你谈,而是卡住农业发展局的关口,不让给你付款,让你回心转意,他也许和县里的决策人物关系密切,能够完全控制住付款环节,所以他有信心能控制全局。”
冯岚听完这话,呢喃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可怎么办!”
莫逸信扭头看看罗宇翔,他眉头紧锁,一脸凝重,两手放在桌子上,指头不停的搓着纸片,好像在思索什么。
这冯岚跟于根成这么多年,也算学习也算合作,肯定有不可公开的秘密,蜜月期肯定是合作愉快,敌对期肯定殊死博弈,最终肯定不会撕破脸,这也是于根成心中的安全线。
想到这里,莫逸信心中有了盘算。
“我们先想一想坏的打算,走司法途径,以合同违约起诉付款方怎么样?”
冯岚一听,扭头看向她的同学小代,说道:“我和小代也考虑这个途径了,小代有律师证书,精通法律,兼任公司的法务,让他说说吧!”
小代戴的眼镜,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们要起诉还得等一段时间,起诉的主体是中勉公司,起诉的对象是农业发展局及其下属的基金合伙企业,也可以连带起诉于根成的成海公司,但是起诉难度很大,不一定能胜诉,而且诉讼时间是漫长的,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官司。”
冯岚接着说:“于根成跟当地的一把手关系不错,农业发展局又是政府职能部门,在泸水县法院起诉,肯定是困难重重、败多胜少。”
莫逸信说:“中勉公司的注册地在什么地方,可以考虑在注册地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