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乔什说,拳头擂着他的大腿,“他去哪里了?”
“这群该死的布克曼想干什么?”比克斯问,“这是第三回某个布克曼要把凯蒂劫走。这群扭曲的怪胎。”
“他是杀了独眼杰克的那个,”乔什说,“他必须这样做。”
“没说错。我们得快点找到他,让凯特琳离他该死的远点。顺便问一下,她去哪儿了?”他问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你的房间的?”
“别担心,”乔什说,“听着,我知道你有件事是要防着警察的,但是时候给他们打电话了。凯特琳反正明天要去警察局自首的。现在,我们需要他们。”
“嘿,我赞成。我们确实需要他们。但是你打算告诉他们什么?留心看辆黑色轿车吗?”
“如果我告诉他们有个女人被绑架了,正巧今天的新闻里有这女人的照片。这被通缉的女人与仓库谋杀有关,他们就会关注了。他们会告诉在外巡逻的警察找车。”
“即使他还没有在什么地方躲藏起来,我们除了‘黑色轿车’也说不出别的来。你知道有多少汽车符合这一描述的?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个方向。”
“我打电话他们。”乔什边说边拿出他的手机。
“就像我说的,我没问题。但我不知道你要告诉他们从什么地方开始找。”
乔什拨了9。“要是我们知道些他会带她去哪儿的线索就好了。”
他拨了1。
比克斯说:“我们知道的和这个家庭相关的,是二十二年前的垃圾场——你说已经不复存在——和迈克的家。后面这地方扔满了尸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她带到那里去,他弟弟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但他心里清楚我们知道这地方。他只会把她带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
乔什又拨了个1,是最后一个数字……却又挂了机。因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乔什在他的智能手机里调出了互联网浏览器,能清醒地——也差不多是痛苦地——感到时间在一秒秒地流逝。
“我还以为你叫警察呢。”比克斯说。
“马上。闭嘴,行吗?”
乔什重新访问网上的马萨诸塞州汉普郡公共财产记录数据库。他尽可能快速而且不犯错地输入。他不能犯错。找凯特琳快没有时间了。
那天早上,乔什查到在这一地区没有叫布克曼的人拥有财产。那天晚上,他查了他们发现迈克·布克曼的那个地址,得知此财产现在为“迈克·马格特”所有。但乔什没有再搜迈克·马格特还有没有其他的财产。他现在这样做了,但只发现了一处。再次搜索是用名字,而不是用地址,乔什现在发现有另外两个叫马格特的人在史密斯菲尔德城内或城外围拥有财产。伦纳德·马格特和乔治·马格特。其中一个会是达瑞尔·布克曼的儿子吗?
“我们在干什么,乔什?”比克斯问,“我们在浪费时间。”
“该死的,闭嘴。”
快速搜索“伦纳德·马格特”加“马萨诸塞州、史密斯菲尔德”,搜出了一篇报道:一位六十八岁的史密斯菲尔德居民在当地老年人保龄球联盟比赛中漂亮地赢了场球。这显然不是将凯蒂带走的人。以“乔治”代替“伦纳德”进行相同的搜索,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乔什不能排除乔治·马格特是真的乔治·布克曼的可能性。可能当年达瑞尔进监狱后马格特家收养了两个男孩。乔什回到网上公共财产记录,很快发现了乔治·马格特的登记。
“林登路1320号,”乔什问,“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比克斯点点头。“他们在那儿?”
“我没法确切地知道,我只知道不会在迈克·布克曼横着两具尸体的家,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了。”
“林登路离这里相当近,”比克斯说着,车子突然发出巨响,生生向左转了个弯。“刚才算是歇了会儿。我们一直在兜圈。十五分钟后我们去到城里的另一头,你就能看明白了。”
比克斯将探路者加速,毫不顾及限速、信号灯或安全问题——乔什也无所谓。或许他们甚至会引来警察护送,他们也可以直接领着警察上乔治·马格特的门……这人很有希望是真正的乔治·布克曼。
乔什打911,报出一个女人被绑架了,他正在紧追不舍。接线员问他的名字。他给了名字。又给出凯特琳的名字。他知道这将引起警方的兴趣,他说,绑匪车后箱里的这个女人,和那位照片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已经出现了一整天的女人是同一人。他恳求接线员尽快让警车开去林登路1320号。为防万一他和比克斯估计产生错误,布克曼是将凯特琳带回迈克的房子,且考虑到已无需隐瞒,乔什也给了警察那个地址,说他们会在那里找到两具尸体。然后他挂了电话,盼着车子快开并……祈祷。
车减速,停了。凯特琳蜷缩在黑暗中,等着箱盖打开。她紧握着在黑暗中摸索到的拆轮胎棒——她不再惊慌失措——准备好在箱盖打开后再挥击出第二次。她想起七个月前就是靠着拆轮胎棒从迈克·布克曼的魔爪下逃脱的,希望这次她在他的兄弟那里有同样的运气。一扇车门关上的声音。砾石上脚步踏过,接近车后箱。闩锁打开,箱盖突然开了一条缝……
凯特琳跪着弯起身子,顺着抬升的方向肩顶着箱盖,朝前方疯狂地挥出拆轮胎棒,却什么也没有打中。没有人站在那里。突然,箱盖猛砸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向前方撞倒,从她的手上敲掉了拆轮胎棒。太晚了,她终于意识到布克曼的儿子就站在车后箱的侧面,提防着开盖时凯特琳用什么手边的东西攻击他。她挥起棒子后,他便将箱盖砸向她。
“干得不错。”这人说,扯着她的头发把她从车后箱里拉起来。凯特琳尖叫着,抵住他以免头皮被从头骨上撕下来。“大家都叫我老刀。”那人说,“你不会想要知道为什么这样叫。”她的脸摔在石子地面上,他粗暴地将她拖行了几英尺。“再跟我说你叫什么?”
他从容不迫地跟她说话,这种说话的方式同时令她寒意彻骨。他去拽她的脚。
“你叫什么?”他说。
“凯特琳·萨默斯。”
“凯特琳,这就对了。”他将她拖拽着远离那辆车,穿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向一间大房子而去。那房子看上去凌乱不堪,油漆剥落,百叶窗已不见踪影。房子一端有条随随便便挖的排水沟,院子多年没人打理,地上的草很稀疏,但草仍要生长,长得真是太长了。没有车库,没有别的车停在车道上。凯特琳希望这意味着没人在家……这个没人,她的意思是没有达瑞尔·布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