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丹佩以手扶额——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输了!输了!
阿都古丽骨碌一滚,滚下一个台阶,好在地上铺着厚厚地毯,倒不疼痛,就是被踢得天旋地转更加晕乎,一边滚一边尖声骂:“……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太史阑摇摇晃晃追过来,又是一脚踢她下了一个台阶。
“第二……呃……滚。”她竖起一根手指,醉态可掬地道,“第二滚……快去给容老爷洗脚!”
容老爷高高翘起靴子,顿觉脸上有光。
阿都古丽拼命抓挠着地毯,想要抓到什么好砸坏太史阑的脸,“你走开……走开……你这魔鬼……改上火刑架的恶毒女人……”
她的骂词,已经从威胁变成了恐惧。
太史阑停也不停,第三脚,把她踢到了堂下。
“第三……滚……呃……”她竖起两根手指,“给……我……铺床!”
“错了!”容楚在台上高声提醒,“是我们!”
“吭”一声,阿都古丽眼睛向上一翻。
她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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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在台阶上蹭蹭靴子,嫌弃地蹭掉靴子上沾到的金粉,转身,大步回座。
容楚用迎接凯旋将军一样的笑容迎接她。他眼角瞟过桌上酒杯,心中充满对那位在酒中掺酒母的无名好心人的感激。
这酒灌得好啊!
百年难遇啊!
不是把太史阑喝醉了,一辈子也瞧不见她悍然捍夫啊!
这女人不知道羞涩,却很懒得和人争胜,因为不屑,平常阿都古丽这种级别的挑衅,又明显是为了追男人这种她更不屑的事情,骄傲的太史大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来这一场嘴脚并用啊!
幸福得容楚心里热泪滚滚啊……
一旁的慕丹佩也热泪滚滚啊。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嘴就没合上过啊。
见过彪悍的,以为自己是最彪悍的,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彪悍啊!
彪悍的不仅是言行,如果只是言辞犀利点,敢打敢骂点,那也不过是仗势欺人,慕丹佩不仅不以为然还有几分不屑,然而太史阑对二五营的指挥力,和二五营表现出的可以为她死的绝对服从,让见过世面的慕丹佩惊叹了。
这才知道所言不虚。
这才是真正的强人。
强在自身不过是个一流武夫;强在领导就会是天下名将!
慕丹佩叹口气,收回目光,操起筷子。
吃饭!喝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太史阑才不管人家是笑是哭,她昏昏乎乎,只觉得痛快,那些烦人的苍蝇,终于给赶走了!
她走回座位,正好力气用尽,腿一软,往下一栽。
容楚一手接住她,抱个满怀,笑向苦着脸的总督道:“她醉了,我带她回去醒酒,今日叨扰总督大人了,改日还席。”
总督急忙站起送客,不敢多说一个字——早点走吧您哪!
阿都古丽被密疆的人扶起来,也默不作声送出去了。那些人虽然愤怒,也知道在这里讨不了好去,就算想做什么,也要等到主子酒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