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转身离开,叶娉柔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紧随在后,反而循着男子方才看去的方向,仔细端量了半晌。
那处有两名女子在前行走,应是一对主仆,左侧女子身段纤柔有致,即使距离太远,看不清全貌,也能猜出她生得极美。
丫鬟低声道:“小姐,您不去追镇南王吗?”
叶娉柔拿起绢帕拭去泪痕,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主仆,她总觉得那名女子与魏桓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是后者豢养的外室?
可魏桓手握重权,行事又颇为张扬狂肆,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若是他真看上了那女子,应当直接把人带回王府,何必偷偷摸摸在外私会?
除非,那女子不愿。
凤眼略微眯起,叶娉柔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地坠在忍冬身后。
觉察到有人尾随,云杉本打算将这两个行事鬼祟之人解决掉,但看清叶娉柔的脸,她拧了拧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叶娉柔到底是老王妃的娇客,将来或许还能成为镇南王妃,云杉实在不便出手,只能沉默地护持在忍冬身边,免得叶娉柔突然对她不利。
好在事情并不如云杉料想的那般糟糕,直到他们进了孟宅,叶娉柔都没有冲上前发难。
“去查,看看这座宅邸是何人购置,记住,莫要惊扰了王爷。”
丫鬟在叶娉柔身边伺候多年,虽不明白她为何要跟踪两名女子,但小姐自幼聪慧敏捷,应该也不会做无用功。
想到此,丫鬟低声应诺,当夜便找来护持在身边的暗卫,让他尽快将事情办好。
跟在叶娉柔身边的暗卫皆是相府培养出来的心腹,无论是身手还是城府都不逊色,偏偏这样的人去查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邸,一连几日都没传来消息。
丫鬟有些焦躁,在房内来回踱步,坐在妆台前的叶娉柔却笑了笑,吩咐道:“如果暗卫能回来,告诉他不必再追查此事。”
“小姐不是想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吗?”
“邺城虽与皇都相距千里,但终究天子脚下,我们叶府想查的消息,寻常人是无法阻止的,除非有显赫威势之人加以阻拦。”
丫鬟惊叫一声,“您是说、镇南王?”
叶娉柔可有可无的颔首,“原本我只是起了疑心罢了,谁曾想竟惹怒了那位王爷,暗卫有九成可能是回不来了,不过这也证明,镇南王十分看重那名女子,若是能帮他达成心愿,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与叶家缔结姻亲。”
“您是京中最出众的贵女,即使镇南王身份不凡,也不值得您如此放低身段。”丫鬟忿忿不平。
叶娉柔摇了摇头。
世人皆以为三皇子能问鼎皇位,甚至连长姐也是这种想法,可叶娉柔却不这么认为。
当今圣上的确疼爱三皇子,但有一回宫宴,叶娉柔吃醉了酒,站在檐下吹风时,忽然瞧见了陛下,他用一种陌生而冷淡的眼神望着被众臣簇拥着的三皇子,漠然得让叶娉柔心惊胆寒。
也许是她多想了,但她却不愿和叶家一起,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三皇子身上。
她想择一条路,既能保全自身,又能站在权力中央。
而世代驻守邺城的镇南王,便是最好的选择。
魏桓立下的战功数不胜数,手下有握有一支悍勇之师,照常理而言,应是为帝王忌惮的,但镇南王府的主子不论私德如何,对帝王的忠心却不容置疑,再加上关外异族虎视眈眈,起码三十年内,镇南王府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因此,叶娉柔不远千里奔波至邺城,能得到魏桓的心最好,若是得不到,正妃的位置也必须到手。
忍冬医术高明,想探听到她的身份并非难事,叶娉柔无法把人安排进孟宅,却可以从病患口中得知她想要的一切——
原来那名女子姓陆,曾经嫁过人、成过亲,但在不久前与夫家和离,也不知其中有多少是魏桓的手笔。
叶娉柔没有犹豫太久,便亲自前往主院,求见镇南王。
她到底是王府的客人,魏桓即便不欲与她多做纠缠,也不能当着老王妃的面将人拒之门外。
叶娉柔抬眸看着俊美锋锐的男子,心跳骤然乱了一拍,纵使她想方设法接近魏桓是为了他的身份,但这个男人却足够令人仰视。
他拥有旁人艳羡的一切,无论是出众的外表,高贵的地位,还是用兵如神、驾驭将士的本领,都让叶娉柔欣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