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虽然有些……口不择言,”福泽谕吉艰难地搜肠刮肚,真是难为他的文学素养了,“但他绝对没有讨厌你,他对讨厌的人,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
我觉得脑门上快冒出问号了。
那种表现,竟然不算讨厌吗?
哈哈哈白井秋子你瞎想什么,明明是讨厌才对,不然,还可能是喜欢吗?
“放心吧,我们刚刚搬东西的声音那么大,乱步肯定听到了,如果他有意见,肯定早就跳出来了——现在还无动于衷,肯定就是默认了你可以用他过去的床和被子。”
既然福泽谕吉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点点头。两个人又检查了一遍杂物间的安全,这才离开。
唉。
我倒在床上。
白井秋子啊!
你看看你,确实是个笨蛋!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没做到,最后还欠了武装侦探社一大堆人情。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还吗?就是人情最难还!
不过,侦探社的社长真是好……
不不不!
白井秋子,你要坚定立场!
你的屁股是坐在太宰治这边的——强调,只是坐在太宰治这边,和港口afia没关系,总之,万万不可在紧要关头,临阵投敌,就算武装侦探社看起来人都很友善,也不可以!
我给自己打气。
不知道是那股奶香总往鼻子里钻,还是因为之前睡足了,我半点困意也没有,睁着眼睛,窗外偶尔有几只乌鸦呱噪地飞过。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咩咩叫……
……
……
第三千六百二十一只羊,第三千六百二十二只羊,第三千六百二十三只羊……
我痛苦地在床板上翻身,头直接从枕头上滑下来,嘶,这张床板是真的好硬啊。我揉揉后脑勺。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失眠就是我的命运。
算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厕所。
夜晚的武装侦探社空无一人,冷清的满月悬挂天穹,桌椅的平整面反射着惨白的光,而墙角的椅子垃圾桶饮水柜几乎化作了漆黑的鬼。
窗外,一道黑影晃过。
什、什么东西?
我捂住脸,差点尖叫出声,然后才发现,原来刚刚的黑影是一只蹲在窗台上的三花猫。它背对着月色,宛如夜晚的精灵。
我想起神社里的三花猫母亲。
是你吗?
我对窗户的方向招招手,然而,这只三花猫面对着我,露出了非常人性化——仿佛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三花猫站起来,晃了晃尾巴,一跃而起,踩在建筑物外的水管上,一路滑行往下,很快就消失在城市的钢铁丛林里。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