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只是不知道,这个肠子要是真的寸寸而断,会痛成什么样子?”
他说着,把手中的绳子挽了个结,那个艄公有些恐惧地看着他,他是杀手,当然不怕死,可是这个满面笑容的少年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恐怖,他猜不到列云枫要做什么,也许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么怕了。
印无忧黯然道:“小枫,他是我们离别谷的人,不要难为他了,让他死得有些尊严。”他现在感觉有些万念俱灰,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
列云枫笑道:“如果他不是离别谷的人呢?”
艄公一惊,眼中掠过一丝惶然。
印无忧没明白列云枫的意思:“你说什么?”
列云枫叹了口气:“小印,你难道不了解天下做父亲的心?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我爹爹暴跳如雷的事情,就算他要杀了我,也一定会亲自动手,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列云枫的话音未落,印无忧眼睛一亮,是,印别离虽然会恨他入骨,可是以他父亲的性情,他要杀的人,绝对要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如果父亲真的恨到要杀了他才后快,一定会亲自出马,前几次不都是父亲亲自来的吗?
但是,这个艄公真的是他们离别谷的人,那个艄公此时痛苦地躺在地上,让人一下子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那次是处置一个叛徒,就是这个艄公出的手,可是那个叛徒杀手死得很是痛快,这个艄公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既然艄公是离别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是印别离的儿子,还敢下毒手,难道他背叛了离别谷?那他现在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
忽然,列云枫碰了他一下:“小印,别想了,答案来了。”
印无忧抬头,对面来了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这艘船上,站着很多人,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好像脚下生了跟,仍是风浪摇晃,也稳稳地不动。
阵阵绮靡的音乐声,从船上传来,让人心魂驰荡,想入非非。
这艘大船,好像是蕴藏着风雨雷暴的巨大漩涡,带着席天卷地的威压之势,慢慢地向列云枫和印无忧靠近。
出门一笑大江横
细雨飘摇,江风凄烈。
那艘大船慢慢悠悠地驶过来,带着威压的气势。
隔着小船还有丈余的时候,大船停下来,山一样,浮游在江面上,船上的人静然不动,在濛濛的细雨里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列云枫笑着用手肘碰碰印无忧:“小印,人家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印无忧冷笑:“网是撒下了,只是不知道谁是鱼。”
他现在满眼的寒光,都是杀气,居然敢借用父亲的名义来杀他,这是故意来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而且,这些人居然买通了离别谷的人,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要对付印别离吗?就算他和父亲之间有什么恩仇,那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现在的印无忧尽管对印别离充满了恨意,可是,当外人要对付印别离的时候,他还是会站住印别离的一旁。
脚下这条船,已然没了船桨,江山的风浪越来越大,失去了船桨的船,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飘来荡去,大船上的人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这小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列云枫和印无忧如果不想葬身江中,就必须上他们的大船,所以,除了这些默然侍立的人,他们真正的主人连面儿都没露。
列云枫低声道:“你怎么样,能动手吗?”
印无忧嗯了一声,没有多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就是船上有老虎,他也要上去,他倒要看看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要对付印别离。
列云枫道:“里边有多少人。”他低声地问,因为以印无忧的功夫,能够感觉到里边有多少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既然对方是早有安排,自然层层部署,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其实依着列云枫的意思,他并不想如此仓促地去和对方会面,不过,印无忧的性情,他也了解,事情牵涉到了印别离,自然是龙潭虎穴都会闯,那么退路总要想一想。
稍稍静下了心,印无忧侧耳倾听,脸上的神色慢慢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因为,以他的感觉,居然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对,就是只有一个人在呼吸,那呼吸声实在太轻盈,若有若无,如烟如雾。
一个的呼吸声如果可以细如悬丝,轻似花落,这个人的功夫该是何等之好。
但是,更诡异的是,明明看到船上又那么多人站着,为什么听到呼吸声的,只有一个人,难道那大船之上,出了这个呼吸轻盈的人以外,都是死人?
一船的死人?
不可能,怎么会有一船的死人,既然对方是要对付他们,没有理由弄一船死人来,难道他们两个会怕死人吗?
如果不是,那么就是船上的那么都人,都是绝顶高手,高到可以将自己收精敛华,让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声,可是这么多的高手,如何聚到一处。如果江湖中有个人能将这么多高手聚到一处,这个人该是如何了得?
音乐声,和着风雨声,一波一波传过来,噬魂引魄,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孔子说郑声淫,这音乐比郑声更柔更魅更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