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儒颔首,“我留下,以防不时之需。”
众人听得这话心中不免窃喜。
废太子若真出了事他们自然需要负责任,但若是有人留在这儿,他们剩下的几个可就有话推脱了。
虽说领队平日对他们不错,但元儒毕竟是东宫出身,东宫出事后他反而做了领队,大家难免心中觉得不公。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可不只适用于夫妻。
“好,那我们先去找统帅了!”一行人匆匆离开,院外只剩了元儒一人。
直到听不得脚步声,他方才转过身朝着密林的方向望过去,沉声:“出来吧。”
躲在林子里的元倾一个激灵,却并没敢动。
她今日刻意早来了会儿,没想到却正好撞见兄长他们。明明以往这些人都是辰时过后才来的……
她悻悻缩成一团不敢动,恨不得将头都埋进膝盖。
却听到元儒的脚步声靠近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便要走至她跟前,元倾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中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元领队。”身后忽然有人虚弱地唤了一句,伴着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元儒脚步一顿,回过头去,便见蔺晗之已走到了门口,他面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眼底微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病恹。
“我没事,只贪睡了会儿。”蔺晗之淡淡道。
元儒自然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快步走至门前,皱着眉头打量那人的神色。
“殿下可是生病了,属下去找太医来?”
蔺晗之懒懒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我如今已不是太子,你也不是东宫守卫,不必如此。”
“……”
元儒定定地望着他,扶在腰侧刀柄上的手不住地收紧。
末了,他也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缩在林子里的元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小心翼翼地钻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快步奔到门口。
“殿下,你怎么样,病得严不严重?”
门后那人微佝偻着身子,披散着的长发有些许凌乱。
阳光照得周遭都明晃晃的,唯有他像是被光隔绝一般,仿佛连皮肤都蒙了层破败的灰。
“福阿圆……”他气若游丝,仿佛刚刚同元儒的对话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元倾下意识地从门缝伸手进去,想要扶住他,“我在呢我在呢!”
蔺晗之抬起眼来,微红的眼底衬得他面色越发苍白如纸。他定定望着门外的人,像是在努力分辨到底是不是她。
元倾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晃了下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似看到那人勾了下唇角。
只是还没等她确认,蔺晗之便像被抽走了气力一般朝旁边倒了下去——
“殿下!”元倾慌忙想要托住他,却也只够用纤细的小胳膊垫了人一下,手肘不慎重重地磕在门外绑着的粗链上。
“嘶啊……”痛感从手臂蔓延到全身,一时间麻酥酥的,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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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身量瘦小,又还没发育完全,这会儿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可以——
“哗啦!”一声从脚边传来,在破门的吱呀声中尤为明显。
元倾慌乱中垂头去看,只见自己那双月白色莲纹绣鞋旁正躺着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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