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的是让它产生局部脱水的效果,威力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多。有时候甚至不能直接靠近,只靠周围散发出来的温度就好。因为一旦接触,过高的温度会让组织粘附在铁丝上,加剧损伤。”
卡维做了个演示:“就像在烤肉时,不放油,直接把肉直接放在了烤盘上。”
忽然谢巴斯托笑着说道:“烤肉?啊呀,舞会上只想着喝酒,什么都没吃,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饿了。”
“等手术结束之后再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坏了脑袋,我怎么总闻到一股肉香呢。”谢巴斯托很听话,没有动,只是简单地耸了耸鼻子,“还挺香的,难道是医院外的餐厅?”
卡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话题又拉了回来:“不过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小出血点,至于动脉,还是需要做结扎的。”
如果说颅骨钻孔是开颅的基础,那脑膜处理就是第一步进阶操作。它对开颅本身的帮助不大,却会影响手术后的恢复,一旦处理不好,整台手术都会成为无用功,甚至起到反效果。
塞迪约毕竟在外科工作了许多年,基本功深厚,操作虽谈不上娴熟但至少不会急躁,突出一个字:稳。
相比起来,佩昂就没那么轻松了,手法差了许多。
“佩昂医生,你还是负责骨瓣和周围颅骨吧。”卡维接过了他手里的缝合针线,“切下的骨瓣需要打孔,周围颅骨也需要。准备台上有锥子、螺丝和连接铁片。在骨瓣周围和对应的颅骨上各打6个小孔,最后手术结束的时候要做固定。”
佩昂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但也没其他办法。
开颅手术需要的助手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做一些其他辅助工作。手术正式进入颅腔,如果跟不上节奏还不如在造成失误之前离开,况且开孔本身也是在锻炼他的手感,为以后正式打孔做准备:“我知道了。”
佩昂负责颅骨打孔,一来是为了给手术后骨瓣复位做固定,二来则是为了悬吊硬脑膜。
切开后的硬脑膜瓣,经过翻转后固定在之前翻开的皮瓣内侧面,余下的硬膜切缘沿骨窗边缘进行悬吊,使其与颅骨内板紧密贴合,防止术后硬膜外血肿形成。6】
之所以撤走佩昂,是因为缝合针在穿过脑膜时一定要轻柔,一定要注意避免损伤下方脑组织。
在这方面,塞迪约绝对要比刚摆脱实习的佩昂来得可靠。
脑膜被彻底切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大片血凝块和外溢的积血。单从面积来看,额叶冫部分的出血量看上去并不少,但谢巴斯托却好好地躺在那儿没什么症状。
“我负责积血和血凝块,你来悬吊脑膜。”卡维只做了一遍示范,便把工作交到了塞迪约的手里,他自己再一次拿起了吸引器,“控制下手柄速度,别太快了”
卡维用手指堵住吸引器孔,感受着吸力:“再轻一点再轻好,就这样!准备纱布和铁丝。”
急性出血的血凝块刚刚形成,血肿区域有限,也没有刺激脑组织渗出形成血肿膜。处理起来要比慢性血肿简单许多,不需要剥离血凝块,只需做冲洗即可达到清除目的。
但相对的,血凝块少也就意味着出血没有止住,这一点比慢性要危险许多。
“我们先处理外侧缘,较薄弱的血肿位置,这样就能避开中央区域的出血点。”卡维用针筒往血肿区域滴入盐水,“持续冲洗后,我们开始往中央较厚的地方”
边给那两位做解说,卡维手里的针筒也开始往中央靠近,一切看似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忽然间,中央区一片薄薄的血凝块忽然被冲开,紧接着被隐藏在下方的静脉就像开了闸一样开始往外涌出深红色的鲜血。
这是卡维最不愿意看到,但早就做好应对的场面,还没等佩昂和塞迪约反应过来,他就纱布和铁丝并用,凝住了出血点:“谢巴斯托先生,感觉怎么样?”
“感觉?感觉挺好的。”谢巴斯托还是很安静地躺着,“就是躺久了肩膀不太舒服,床太硬了。”
“恩,没事,很快就结束了。”卡维示意让护士去拿了两个靠垫,“等我这里处理完就给你上靠垫,到时候就会舒服点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