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花千骨还是没逃过成为晚会主角的命运,赛拉姆和丈夫对视一眼,特别心机地把她拉到了最中间坐着,对面就是白子画。
目光相遇的一刹,她被他眼底的灼热狠狠烫到。
篝火晚会是草原上最盛大最热闹的狂欢形式,无数男女高声放歌,载歌载舞,没有人会觉得男女同坐一席不合规矩,也没有人会拘谨得放不开自己。对于年轻男女而言,他们会大胆地邀请自己瞩意的人一起唱歌跳舞,表达心意。
正是气氛高涨时,一个二十多岁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忽然起身离席,朝这边走了过来,正在聊天的女眷纷纷看过来,猜测他看上了哪家姑娘。
看着人越来越近,花千骨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男子停在了她面前,伸手过来。
“这位美丽的姑娘,不知我可有荣幸邀你共舞一曲?”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花千骨颤着眼睫,被这一出彻底整懵了,半晌才回神:“你”
话音未落,身上忽然投下一道阴影,随后一个穿绿色棉裙的草原女孩满脸羞红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她和男子相视一笑,手牵手去了篝火旁。
花千骨松了口气,随手端起桌上的马奶酒压压惊。
但意外总是来得出乎意料。
时隔不久,又一个英俊男子走了过来,这次直接停在花千骨桌前,手伸出,笑容灿烂。
“这位美丽的姑娘,我叫伦桑,想邀请你一起跳支舞,不知能否赏脸?”
怎么又是跳舞……
花千骨硬着头皮抬头,微笑:“不好意思,不能。”
伦桑挑了下眉,没有因此退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就有人认出了他,花千骨从他们的说话声中得知,眼前这个男人是前不久从隔壁部落搬过来的,是那个部落前首领的儿子,人长得帅以外还有一身无人能及的马术,打猎一打一个准,骁勇善战,是当之无愧的部落勇士。
勇士啊……不过再厉害的也不适合她。
“不能,你重新找别人吧。”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伤了男人的自尊心,事实上他既然敢来邀请她,就应该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否则就是输不起了。她前世今生加起来经历得太多,已经没那么功夫投入在别的事上,更遑论接受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光想着就让她很累。
“咔嚓”一声,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措各拔侧目看去,身旁人的酒杯裂痕斑驳。
他斟酌着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白子画看他一眼,不言,掏出手绢静静擦手上的血。
正和女儿交谈的赛拉姆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快步走过去挡在两人中间。
“伦桑啊,她是我们的客人,过不多久就要离开草原了,你心里好好拎一拎,换别人吧。”
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花千骨自觉比她的态度要好些,但男人显然不愿放弃,目光坚定地落在花千骨身上,忽然弯下腰端起桌上的酒杯。
“无论是谁,既然来到草原了那就是草原的一份子,我伦桑平生没喜欢过谁,唯独对姑娘你一见倾心。今日若我们注定无缘,在下恳请姑娘喝了这杯酒,就当做伦桑对你的款待。你喝了,我也喝了,相识一场,未尝不是一种好缘分。”
花千骨看他一会儿,欲接过酒,赛拉姆却抓住她的手腕,劝阻道:“草原上的马奶酒分两种,今晚上用的都是后劲很大的烈性马奶酒,你要是酒量不行就别喝了。”
白天那位公子已经替姑娘挡了一杯,这要是又喝,醉了可怎么整?赛拉姆怎么想怎么不妥。
花千骨微微张嘴,想起自己那会儿刚喝了一整杯,整个人都不好了,面对伦桑手中的酒一时也犹豫起来。
僵持间,小小年纪的措其跑了过来,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末了还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意犹未尽地对着赛拉姆撒娇:
“额吉,你们这桌的马奶酒比我那儿的好喝,我还要~”
赛拉姆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抱起他将桌上的酒壶整个拿走了:“好好好,额吉这就给你倒,咱们先回位子上坐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