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说得出来,老当家就办得到?”“只要侯某力之能及,决不食言。”
“好!”夏玉珍举起红绸巾,掩口而笑道:“话不传六耳,咱们先说定了,省得老当家事后反悔………”
他眼波流转,故作风骚丑状,将嘴凑在侯昆扬耳边,低声怩语了几句,侯昆扬正倾身而听,冷不防那夏玉珍手中红绸忽地一抖,左肘疾出,一个“撞槌”,正中侯昆扬腰际……
变起仓聚,夏玉珍那幅红绸巾上早经“摄魂香”薰过,饶是侯昆扬一身功力不凡,也未能及时避开,“蓬”地一声,连人带椅,倒翻在地。
夏玉珍霍地从椅中长身而起,五指疾探,撕开侯昆扬前襟,一捞一收,那幅“藏珍图”
已到手中。斜眼笑骂道:“姓侯的,算你认错人了,我夏玉珍闯南到北,混了几十年,平时只知道挑拨人家,岂能受你利用,九灵帮也好,十灵帮也好,夏玉珍跟他无怨无仇,大家为的都是这幅藏宝图,今夜承情相让,我也破例一次,留你活口,咱们再见了。”
说完,扭身便向厅外掠去,敞厅门测立着四名淮阳派弟子,竟无一人出手拦阻。
人妖心头暗喜,身形疾旋,正想凌空跃起,猛觉冷风拂面,一个阴林林的声音喝道:
“站住!”
人妖闻声知警,左掌就势一招“浪打沉礁”,掌风嘶鸣而出,脚下连退三步,扬目一望,只见丈余外花圃阴影里,沙沙走出七八人,为首一个身形修长,穿一件白色大袍,面目惨白阴沉,宛如一具死尸,竟是雪山高手“索命吊客”鲁无尘。
那鲁无尘脸肉一阵抽动,喉中咯咯作声,冷冷又道:“夏姑娘不愧心狠手辣,仗着一身媚骨,藏珍图居然手到取来。”
夏玉珍怒目叱道:“你想怎么样?”
鲁无尘未然道:“江湖规矩,见者有份,在下的意思,还须明说吗?”
夏玉珍冷笑道:“只怕你们雪山派那点能为,还不够资格跟夏玉珍论斤称两。”反手将“藏珍图”塞进怀里,就势抽出自己仗以成名的淬毒白骨扇。
索命吊客鲁无尘哼了一声,目光转动,身后七名手下立时撤刀拔剑,分两翼散开遥对夏玉珍采取包抄之势。
鲁无尘自己从启后解下一条重达五十斤,满带锐利倒刺的纯钢哭丧棒,沉声喝道:“拚力夺图,死活不论,上!”
七名雪山派门下同时发动,刀剑齐举,一拥而上。
人妖夏玉珍杀机已起,左手红绸迎面一抖,“涮”地展开白骨扇,身腰旋转,一连掘出三扇,绸巾中也散发出一阵异香,直向来人涌去。
那七名雪山门下一时大意,及待发觉异香扑面,再欲闭住呼吸,已嫌迟了一步,近前两人首当其冲,脑中一昏,身形略滞,其中一个当场栽倒,另一个转身欲退,被夏玉珍一旋白骨扇,硬生生连肩带颈,划破一条长达一尺多长的伤口,肌肉翻裂,黑血遍体,才冲出两步,便即毒发气绝,尸体扑倒地上。
人妖不愧心狠手辣,举手投足已杀死一人,神色丝毫不变,脚下一沉,又将那昏倒的一个狠狠踏了一脚,骨碎尸陷,登时了账。
鲁无尘一见,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姓夏的,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哭丧棒直劈横扫,狂风暴雨般逼了过来。
人妖展步游走,连避三招,直觉四周劲风嘶鸣,触目尽是鲁无尘的哭丧棒影,心里也暗暗惊骇,私忖道:藏珍图既已到手,我还跟他拼什么命?主意一定,白骨扇乍开乍合,招式连变,觑个空隙,猛可攻出两扇,趁势抽身,一提真气,便向园外掠去。
但他身子刚飞出丈许,暗影中突然又涌出一大群人,恰好阻住去路,一个高大魁梧的红面老人手提金背砍山刀,哈哈大笑道:“夏当家好聪明,东西到手,就想一走了之么?”
人妖沉气落地,见那老人赫然竟是巢湖龙船帮帮主,“铁臂苍龙”赵公亮,不禁暗暗叫苦。
巢湖龙船帮虽非武林名门正派,但却是除了“丐帮”之外唯一人多势众的帮会,铁臂苍龙赵公亮天生神力,一口金背砍山刀重逾八十斤,武功高强,在大江南北水道中,都算得上首屈一指的人物,手下分辖七十二处分舵,势力遍布江南,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单以此次淮阳万梅山庄之会来说,赵公亮就亲率十八名舵主同来,论人数,论实力,都非迎宾馆各路群雄所能比拟,夏玉珍倒不是怕打不过赵公亮,而是耽心纵能奋战脱身,今后也逃不过龙船帮遍布天下的截阻追击,仇恨一结,永世都难安身。
人妖心念电转,迫得堆下一脸假笑,抱拳拱手道:“老爷子来得正好,咱们在迎宾馆中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吗?无论是谁得到藏珍图都应公诸全体,不能据为己有?夏某微幸取得秘图,鲁兄却仗持人多,横施豪夺,老爷子快请说句公道话。”
赵公亮持须笑道:“夏当家还记得咱们的约定,那是最好不过了。藏珍图虽是人人欲得的东西,德能不足之辈,据之适足招祸,倒不如公诸于众,大伙儿同心协力,寻觅藏宝,均分享有,依老夫看,鲁兄决无争夺之心,这其间定有误会,夏当家如愿实践先前诺言,何不取出秘图,让大家过目,一切误会,自然冰释了。”
鲁无尘接口道:“姓夏的狡诈无耻,得图便欲远扬,哪还顾什么诺言!”
赵公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