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作让竹溪更加愧疚,眼泪流的更快了:“你说她一介庶妃,怎么能下那样的惩罚?她怎么敢?”
“再伤心难过也别失了分寸,别忘了这是在宫里,你不止是你自己,你身后还有家人九族。”玛琭皱着眉提醒竹溪:“她是大阿哥生母,母家显赫,且她在皇上身边多年,如今后位空悬,她便有底气如此。好了,快别说了,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这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吗。”
竹溪抽抽搭搭的应了。
雨水,玉骨销
午后的天气阴沉的厉害,都说春寒料峭,转瞬间冻雨夹杂着冰屑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竹溪的第一反应便是缩紧了衣裳,抱住玛琭。
玛琭却是解了外裳,把面前的一盆兰花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命都要没了,你还护着这盆破花做什么?”竹溪既心疼又着急的问。
玛琭本就是风寒刚好,此时跪在风雨里,顷刻便觉得有些受不住。
竹溪无法,只得抱紧了玛琭,企图让她少受些风雨,也遮挡住了玛琭身前春光。
此时皇帝刚从阿哥所出来,二阿哥刚出生便没了生母,小小的一只,独自躺在阿哥所里,甚是可怜。
皇帝看着二阿哥那像极了孝诚仁皇后的眉眼,恍恍惚惚间好像看到了孝诚仁皇后在对着他笑,温柔的叫他三郎。
皇上一个人对着睡熟了的二阿哥呆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屋外风雨骤起,才想起午膳前着人宣了几位朝臣午后到乾清宫议事。
这场春雨来的急,来的烈,铺天盖地的雨帘仿若遮住了人的眼睛。
皇上拒绝了梁九功的提议,想要冒雨赶回乾清宫,做为一个君主,最忌讳的便是言而无信。
经过御花园时,在漫天的雨帘中看到了一抹明艳的粉蓝色,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孝诚仁皇后,也是那一身的粉蓝色旗装,甚美。
好像还有什么时候也是见过这样美的颜色,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皇上无声的抬了抬手,梁九功便吩咐着停下了轿撵,诧异的问:“皇上?”
皇上未出声,只是默默的盯着那一抹粉蓝色背影,若有所思。
梁九功顺着皇上的目光瞟了一眼,低头回道:“回皇上,那是御花园里伺候兰花的宫女,午时因着以下犯上,冲撞了惠庶妃,被罚了跪,无召不得起身。”作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宫里的一切事物,梁九功是头一个知道的。
“那便让她起了吧。”皇帝没说什么,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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