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难得放了晴,多日雨雪的冷寒之气也散了点。
虞秋烟卯时便醒了,满宵在她身边睡得倒是极香甜,昨日她只让紫云回去柳姨娘的院子通禀了一声。
柳姨娘二话不说就帮着收拾了几件满宵常用的物什,还将明日出席梁府寿宴合适的衣物也一并交由紫云送了过来。
虞秋烟吩咐厨房做了些清口小菜,又着人将满宵的攒盒装了些新鲜的糕点果脯。
等她快收拾妥当,满宵方才悠悠醒转,坐在床边睁不开眼睛,由着盈香和紫云为她梳洗打扮。
虞秋烟屋内伺候梳洗的丫鬟本一贯是赏云,只是赏云一直以来不喜欢满宵的大丫鬟紫云,原因很简单,这两人名字有些撞。
虞秋烟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两个大丫鬟为何名字相似,完全因为满宵是学着她随口取的丫鬟名。
紫云一边为她梳头,一边传达着柳姨娘的话:“小姐,今日跟大小姐出去可不能像往日那么调皮,乖乖的跟着大小姐莫要乱跑,莫让姨娘担心。”
很快小丫头的头顶就顶起了两个发啾,梳了个双丫髻,又系了两个红铃铛。
这副样子带出去倒是喜庆。
虞秋烟喝了口茶水坐到了书岸上,随手拿了本游记翻了翻。
盈香从虞满宵那抽了手,便顺手将木椸上散挂的衣物又规整了一番。
“小姐,这件披风……婢子怎没见过?”盈香正指着那件鸽灰色的长披风。
盈香不同于赏云,做事精细得多,对虞秋烟每一件衣裳都记得一清二楚。
虞秋烟只好搪塞道:“那日与元星出去原先的衣裳弄脏了,在成衣店买的。”
“怎么买了这样儿的披风,这样儿的,莫不是梁大小姐的……”盈香抖开披风顺了顺褶痕,继续喃喃,“像个男子之物。”
虞秋烟面上有些热,将披风往衣柜中一塞,“快收起来罢,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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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一大早便备好了马车,停到了门外。
虞秋烟与满宵用过早膳,方才姗姗来迟。
她怀中抱了个点翠手炉,这手炉还是虞母生前的留给她的,用了许多年,镶金滚边的扁方炉上嵌着的饰物都有些磨损脱落,其上彩绘点翠也有些掉色儿,好在用起来不碍事,抱在怀中也甚是暖和。
丫鬟扶着虞秋烟上了上马石,她坐上了马车,方才弯腰接过满宵将人直接抱了上来。
此次出门为安国公祝寿,不宜带丫鬟,因而紫云在帘外不免又唠叨几句。
“你回去让姨娘放心就是,我自会看好满宵……”
虞秋烟掀开帘讲完,那头便传来“嘚嘚”的几声马蹄声。
宋成毓骑着一匹马悠闲的转到马车侧,与马车并行,低头望着锦帘之下半张笑靥。
“阿烟妹妹,我来晚了片刻,启程罢。”
虞秋烟略略点头,便伸出秀手勾了帘侧束绳,马车卷帘重重合上。
宋成毓却仿佛没看见,不紧不慢地纵着马。
赶车的寻风是为数不多知晓那桩“和顺医馆”之事的内里缘由之人,他最是衷心,那日虽得了虞秋烟吩咐时还不明所以,后来到医馆见着了宋成毓后心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因而如今再见到这未来姑爷,寻风也对其心怀芥蒂,存了些私心——在前头刻意将马车赶得时快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