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时节,本就昼短夜长,一场瓢泼大雨骤然而至,还不到六点,外面的天色就几乎全暗了下来。
蔺叙白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走到阳台,推开阳台玻璃门,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
密密麻麻的雨珠像一面巨大的珠帘,将远处的山丘房屋树木都笼罩起来,融为一体,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山里气温低,一场雨下来,阴湿的寒意更加深透骨髓。
蔺叙白看了眼手机,江殊月已经出去了快三个小时,外面在下这么大的雨,这个点估计她人应该已经跟蔺茹茹他们一起回了酒店。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想问她晚餐怎么解决,可电话打过去,响起的只有机械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ry,thephoneyoudialed……”
蔺叙白挂了电话,等了几分钟再次重拨过去,结果还是无人接通。
转而打给蔺茹茹,蔺茹茹的电话倒没有提示无法接通,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人接。
蔺叙白没再打电话上浪费时间,拿上外套出门,下楼直接去了酒店大堂,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找蔺茹茹。
过了五分钟,蔺茹茹急急忙忙地从电梯里出来,她身上披着件外套,脚上穿着酒店里的拖鞋,头发还是湿的,也不知是在外面淋了雨还是刚洗完澡。
“大哥你找我?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可刚刚我在洗澡没注意到电话响,有什么事吗?”
“殊月呢?”蔺叙白直接明了地问,“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么你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蔺茹茹愣了一愣,“殊月?她没回来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蔺叙白敛眉,低沉的嗓音像掺了碎冰,“她有没有回来你居然不知道?”
“不是的,”蔺茹茹脸色煞地一下白了,连连摇头辩解道,“我们回来的时候是发现少了殊月,但是珠珠跟我说殊月她有事先走了,我就以为殊月已经回来了。所以其实她还没回来?那她去了哪儿?”
蔺叙白眸光愈冷,神色看似平静,但已经覆了一层寒霜。
他没耐心再听蔺茹茹解释,拿起前台旁边雨伞架上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就往酒店门口走去。
“你们下午去了哪里,立刻找人带我过去。”
蔺茹茹慌里慌张地指挥大堂经理,“快快,派几个人跟我哥去果园找人!一定要把人找到!”
而这时,江殊月已经在山上的小厕所里被困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凄风寒雨,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皮门上,像密集的鼓点听得人心慌,寒风呼啸穿透门缝,又像是无数地狱里的厉鬼在哀嚎。
江殊月已经喊救命喊累了,明白这个时候外面不会有人经过来救她,只能无助地蹲下来,用身上的衣服紧紧包裹住自己,整个人又冷又累又怕。
再一次抱着一丝希望点开手机屏幕,可是还是没信号。
呜呜呜,她好惨哇。
江殊月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来找她。
也想不明白,她捐助过希望工程,帮助过失学女童,还喂养过流浪猫,都做过这么多好事了,为什么又会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啊。
呜呜呜,谁能来救救她。
这时候,江殊月唯一能想到可以来救她的人只有蔺叙白,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给蔺叙白发微信。
[如满月]:我被关在果园的厕所里了,你快过来救我!
[如满月]:这里又脏又臭又冷,你再不来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大哭大哭大哭
[如满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不见了,我真的很需要你,蔺叙白。
由于没有信号,消息当然发送不出去,一个个鲜红的感叹号刺眼地跳出来提醒她消息发送失败。
江殊月想起她出来前,蔺叙白说过就算下雨也不会来接她。
他不会真的发现她不见了也不来找她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再也不要喜欢他了,也再也不要理他了。
一辈子不原谅他!
可现在,蔺叙白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如满月]: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