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活动冻结在某个时间点上,然后脑电波消失,整个人像死去一样沉静。
当华安安的意识之门突然打开时,他呢喃着说:“晕啊,像掉进一个漩涡里……”
护士们正忙着清理华安安的排泄物,听见他说话,大家都一愣。护士长反应过来,说:“这么快就醒了?奇怪。小李,问问他说什么。”
华安安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分辨出天花板上各种设备的轮廓。
他突然想起,自己正在做药品实验,就问视线中的人影:“试验怎么样啦?”
“快结束了。你刚才说什么?是头晕吗。”
“我说了吗?记不起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不清东西,身上没劲。”
“一会就能看清了,这是正常反应。不用担心,好吗?”护士安慰他。
护士说的没错。片刻之后,华安安看见原先在胳膊、腿上,亮晶晶的、排列的像仪仗队似的滞留针,已经所剩无几。他确信试药工作就要结束了。
“你不想呕吐吗?有没有恶心的感觉?”马大夫问他。
“有点恶心,不过不想吐。”
“还有别的感觉,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就是感觉身体沉重,没办法动弹。”
马大夫说:“这些都是正常的药物反应。你的试药非常成功,非常有价值。”
“那就好。”华安安突然看见头顶悬挂的输液瓶,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小小的“浆糊瓶”,而像个透明的灯笼,硕大无比。里面的液体晶莹清澈,正急速流进自己的血管。
天呐,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坚决不做试药员。
第九章 教授们
几位教授是夜间来到B区的。从A区到B区,崎岖难行的火星之路是唯一通道。通行时间限定在晚上,汽车不准开灯,这是研究所的保安部规定的,任何人也不能例外。
顾不上舟车劳顿,教授们立即约见华安安。
华安安进入会议室时,教授们正在传阅华安安的试药报告。所长、刘阿姨、马大夫和护士长都挤在一个角落里,像小媳妇见公婆似的浑身不自在。
华安安在会议室门外,见到几位生面孔的保安。这让他感到,这些教授们的来头不小。
所长向他介绍,这几位教授,都是集团中心研究院的试药课题组的专家。
一位面貌清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教授开口问他:“在试药过程中,你描述自己的实时感受都准确吗?”
华安安点点头,回答道:“差不多吧,都是身上的感觉。”
后来,他知道了,问他话的这位,是课题组的组长,吕教授。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重量级的教授亲自检验自己的试药实验,可见集团对试药工作的重视程度,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吕教授眉毛上扬,用探询的目光质疑着马大夫。
马大夫有些紧张,他尽量使自己镇定|无|错|小说 m。'qul''edu'。下来,说:“我们的药剂、药量,全部是按标准施放的,所有的测试设备都运转正常。医护人员的全程监测没有丝毫的马虎和疏漏,包括人员的交接班,都是无缝交接的。我们的各项工作流程非常细腻,可以精确到以秒计。”
另一位教授尖刻地说:“可是你提交的报告上,试药员对药物试验的毒性反应,每个指标都达不到正常值。”
华安安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些教授发现自己受的罪太轻了,是来向马大夫兴师问罪的。
华安安从试药室回来后,经过两天休整,身体已大致恢复到正常状态。只是滞留针的针眼仍隐隐作痛。对比其他试药员,他的痛苦程度,确实没有其他人来得剧烈。比如强壮如牛的陈宝,第一次试完药,四、五天都不能下床。
他看到教授们的矛头直指马大夫,想替他辩解,却又插不上嘴。
当值的护士长委屈的几乎哭了,她手里捏着厚厚的工作记录,却无法使教授们相信。她向教授们念试药报告:“试药员以0。1gkghr的速度输入15﹪新药30分钟,停止输入后血液浓度呈一级动力学形成迅速下降,清除速度常数为3。5,清除率为750ml……”。
教授们打断她的报告。教授们经过火星之路的颠簸,早已经头昏脑胀,听见数字就头疼。
面对教授们提出的各种各样的刁钻问题,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