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也没想到这一出,“既然是生辰穿的,怎么你这么早穿出来,离咱俩生辰还有一月呢!”
“我见这衣服好看,忍不住心里痒想试一试,就趁我爹出门去卖货,偷偷求了我娘给我试穿,娘应允了,交待我说别到处去耍,千万别弄脏就好。不然爹爹要生气。”
林岱安听他如此说,无奈道:“那你不乖乖在家待着,跑出来作什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闹你玩,你怎不早说?”
薛灵均委屈道:“我想来找你,给你瞧几眼嘛!谁知找不到你,找了好久,才听花糕儿说你来这儿了。结果我看你哭,就把这事给忘了。”
薛灵均越想越觉得严重,“我爹爹这次回来常发脾气,听娘说是最近生意不大顺,被他知道,不会要打我罢?”
林岱安安慰他,“你爹娘那么疼你,怎会打你,别自个吓自个。走,先跟我归家去,换上干净衣服,我让娘看看能不能找人把你这件洗干净。”
两人手拉手,往林家去了。
林素贞自父亲去世,悲切之下,形容清瘦,幸而丈夫体贴温存,每日安慰照顾,心情才渐渐好转。
这日,见儿子拉着薛宝儿归家,薛宝儿平日里一向喜笑颜开的白嫩脸蛋,今日却苦巴巴的,秀长的眉皱着,一双如秋水的眼红红的,像是狠狠哭过,吓了一跳,便问道:“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玉郎欺负了你?”
薛灵均摇头道:“林娘娘,玉郎不曾欺我,是我贪玩,不小心弄脏了我爹新买的衣服,怕回家遭爹爹打骂。”
林素贞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林娘娘帮你洗洗,若有去不掉颜色的地方,帮你补绣上些原先的绣样,保管你爹爹看不出来。”
薛灵均转忧为喜,忙去玉郎的房间换了衣服。
因林岱安要守孝,生辰便省过不办。
薛灵均那边,薛亥因林员外去世也颇有几分哀戚,嘱咐薛仁不要办生辰宴,备一桌简单家宴即可。
薛仁心中不满,却也只得应下。
转眼就到九月初九,重阳节。
薛仁提议两家一起去登山。
林彦归担忧妻子闷在家中思念亡父,便携带妻儿去登山赏秋,见一见秀山美木,能开阔些心情。
两家大人带着孩子,一同去到灵溪山。
灵溪山上,山幽林密、湖水清澈。山顶上有一百年道观,名叫灵花台。
到了山顶,吹些秋风,从山顶向远处望去,可看到不止花溪村一个村落,远远还能望见青州城里的梵净宝塔。
薛宝儿嚷嚷着说腿酸得不行,被他祖父薛亥放在肩膀上驮着,林彦归要背儿子,林岱安却不肯,执意要自己走。
两家人又行至灵花台,进了那道观,只见一个仙风道骨、胡子白花的清瘦老人,手持浮尘,正静悄悄打坐。
那老道见两家人进来,原本不曾睁眼。
薛宝儿见他不动,一脸好奇,从祖父背上下来,凑到那老道跟前仔细瞧,又在他面前挥手。
“玉郎,你看,这道长竟睡着了!”
林岱安还未答话,便听薛仁呵斥道:“宝儿,不得对道长无理!”
那老道士头一点,醒了过来,见到众人,手上浮尘一甩,口中惊呼道:“无上殷羲天尊,文曲星光临本观,叫本观蓬荜生光矣!”
薛亥闻言,奇道:“这位道长,老朽以前竟不曾见过?”
里间出来一位道童,招呼道:“原来是薛施主和林施主。”
薛亥和林员外以前常常捐赠修葺灵花台,是以得道士们十分尊敬。
那道童为双方引见介绍:“观主下山游历去了,这位道长是不久前来此游历的,极负盛名的空空道人,代观主主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