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收的及时,倒是被他掌风一带,有些站不住脚。
可她却不曾退让,只静静地望向季成龙的眼眸,在他布满了红血丝的眼中,夏十七瞧见了自己混沌的倒影。
“你许多日没吃东西了吧?”夏十七淡然开口。
季成龙冷哼一声,平摊在沙地上的双腿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呈现诡异的姿态。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季成龙似乎也不记得她了,明明这才过了四五日,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并非是夏十七那一日见到他的那般平静如水,或许——这才是季成龙的本性。
身后,陈芸杉匆匆走来,她越是靠近,越是觉得触目惊心。
最后忍不住哭了出声。
她一边哭一边靠近,“相公,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小宝呢?小宝为何不理我?”
季成龙听见陈芸杉的嗓音,身子忽而剧烈一震,紧接着他抬起一双极为凶恶的眼神,狠狠瞪着她,眸中写满了厌恶。
“你个臭!你还有脸来找我?若非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我季成龙堂堂人中龙凤,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吃力地直起脊梁,作势想要起身,却猛地失力摔了回去,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而他怀中的孩子仍旧一丝未动,像是……死了一般。
“臭!给我滚!你站在这里我都觉得恶心!”季成龙像是被咬了的疯狗似的,劈天盖地怒骂出声。
只不过一会儿,他的胸腔承受不住这般剧烈的叫喊,又不停咳嗽起来。
“这碗中是什么药?”
夏十七蹙眉瞧着他搁在一旁的破碗,里头盛着小半碗黑乎乎的东西,面上还漂浮着一层灰尘似的物事。
陈芸杉正陷入了好一阵绝望,她凄声跪下来,颤着手想要抚摸季成龙的脸,却被季成龙避开。
“臭!娼妇!离我远一些!”季成龙喉咙剧痛,不敢大声叫喊,只能低声骂了起来。
来到夏十七身后的管裕瞧得分明,压低嗓音道,“姑娘,此药根本不是药,乃是用香炉灰煮成的污水!”
夏十七猛地抬起头,望向管裕,眸色沉沉,“你说的可是真的?”
“姑娘不知,在一些贫苦人家用不起昂贵的草药,便会用土方子做一碗能治百病的汤药。实际上那汤药就是用香炉灰煮成的污水,寻常人喝了都会上吐下泻,更别提一个小孩子了,这孩子……”
管裕不肯再说下去,可夏十七明白他的意思,这孩子只怕是喝了这碗汤药,才陷入了一种昏迷状态!
更令人担忧的是,或许孩子已经死去!
夏十七俯下身,从正咄咄不停骂着陈芸杉的季成龙怀中抱走了孩子。季成龙犹自未觉,甚至还抬起手给了陈芸杉一个耳光。
“!娼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欢儿不是我的女儿!你当年做的那些破落事情,还需要我再跟你算一账吗?”
打了这一耳光,季成龙心中快意至极,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发现
——孩子呢?
他猛然回神,却见夏十七抱着孩子,她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小宝还给我!”
季成龙忙扑上去,然而却只摸到了夏十七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