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长云在他们俩的交谈之中理出了点思绪,他垂眉,低头看向席延递上的那玉。
盈盈的玉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套住玉玦的并不是个寻常的物体,更像是一把钥匙。
或许说,此物本该就来自于祭台。
霓华同样的在打量着那一块玉,她拿起玉放在阳光下观看,转头盯着席延。
见席延不答,她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知道不是寻常途径得来的,她低头看到了师兄递给她的那卷执信,似是逃生专用。
她抿着唇角,平定了思绪之后她将食尸魔和祭台的联系一一的道出。
“没有可解之法?”司长云听说了霓华被不知名的力量圈定为祭品之后,他目光带着询问。
席延神情顿时冰冷,“师兄认为我可以解的话,我会对师姐藏私么?”如果当真如此简单,他犯得着一日三次跑,为了让这块能解幻境的玉晒足了光华,处处妥协么。
霓华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们这主角团的确是战斗力都不强,一个弱一个残。她看向带着几分丧气的司长云,“师兄,你的毒,师傅可有法子没?”
霓华望向看起来能打的席延,她自己本身是个诱饵,她还想借此去祭台一看究竟。只是,上一世席延中过此毒,她不知道对于师兄的毒,席延有什么办法。
收到霓华担忧的眼神的时候,司长云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他将那日未曾说完的来龙去脉,道了一遍。
当时司长云将任一秋引到指定的地点的时候,对方设下的夺舍的阵法已大成,他当场废弃了修为之后,幸得圣境来人出手相救,但是乾坤已转,任一秋也是当场觉得不对,发现有埋伏之后,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
后来第一门派的韩长老临时变卦,背叛了任一秋。
而任一秋被韩长老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困在了大阵时,那时候司长云已经伤了根本,意识恍惚,根本没听到什么。醒来后,他听说任一秋却至死没说出来一梦浮生的解法。
师傅司空枕把司长云接回了门派之后,自然是打算动用“魂玉”。霓华离开魔界的时候,就将自己前世已知道的种种解法和种种缘由详尽地叙述给了师父,司空枕自然也是认为魂玉可以解。
可是门派上下都认为守山大阵不可挪动,司空枕看着奄奄一息的徒弟,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骂完之后,甚至准备动起手来。
最后是一直在玄天派藏书阁的长老出面,他指着那一本古书上说,一梦浮生,根本无解。
一梦浮生最初是为了控制人,后来被邪修所改为了夺舍所用。旨在将个人的思想蚕食殆尽,成为一个傀儡,然后将这一个空壳子里头注入新鲜的灵魂。
所谓的玄天派的魂玉可解此毒,不过是一本杜撰的书。
由圣境的藏书阁的长老也来作证,魂玉可解此毒是近几年兴起的说法,毫无根据和来源。
最终是他们将司长云在送往圣境,延缓此毒的发作。
司长云醒来了之后,离开了圣境。近年三界并不太平,恐有大事发生,他这般残破的身体,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于是,他便自己请命来到了魔教,顺便来魔教看看能不能找找线索。
“师兄,你是说,是假的。魂玉可解毒,是假的?”霓华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将唇舌里准备说的话压了下去,开口问到。
得到肯定的答案,霓华转过头无声无息的询问着席延,上辈子席延把魂玉抢了,他是最有资格发言的。
席延难得的许久没有说话,他一遍一遍地摩擦着手里的瓷杯,他有心想要问些什么,却见着霓华当真一副求知的模样,于是一时失笑。他徐徐的说道,“他们说是假的,那大概是假的吧。”
霓华似乎是被席延的话给噎住了,她望向席延的视线慢慢切换成了一种复杂的的眼神,让人难懂的眸光。
也就是说,前世席延听信了谗言之后,弄的他们整个门派不得安宁,结果到头来,他拿到的魂玉却是并不能解毒。这简直就是“要练此功,欲先自宫”的翻版。
怪不得到最后席延入魔了之后精神状态良好,时不时的发一下疯,原来是自认为聪明一世的人,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一颗棋子。
霓华不知道是该可怜席延还是该恨他。
却见得席延脸色无异,甚至在感受到霓华直勾勾的视线的时候,他还带着微微的惊讶,“师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半妖,若我本事大,我也不必混到魔界来。”沉默了片刻,席延微微一笑。
霓华寻思着席延谦虚过了头,她实属罕见的沉默下来。司长云看着两人一言一往似是说着他并不懂的东西,微微的垂下了眉头,已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