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抬眸,“有事?”
“恕属下逾越,适才属下在门外听到樊庄主与主子的谈话。既是太子殿下提出退婚,主子何不借此机会将这桩婚事退了?当初本也是陛下突然赐婚,叶家不好公然推拒。”
“不急。”这么些年也不见楚桀阳提及完婚一事,她早便觉察到他对她不甚上心,并不担心他会突然娶她,这才放任婚约不管。
说到底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也帮她省去了许多麻烦,这些年也唯有樊峥敢登门求亲而已。除此还给叶家寻了许多方便,毕竟有皇家做后盾,楚桀阳这些年的动作不少,在商兀的威慑力并不小。
作为他的未婚妻,寻常人不敢开罪叶家,更不敢来寻她的麻烦。
这婚事早晚要退,她是商人,许多事都计较一个得失。婚可退,却要讨得一个满意的条件。
她这般说,初柳便也不再多问,只道:“主子,樊庄主并不像当真担忧您的身子,却于离去时说出那样一番话,可是觉察到了什么?”
闻言叶瑜微微皱眉,“暂不知,去查查樊峥与太子之间有何交易?竟是让她为着本少主与太子的婚事如此上心。”
“是。”
别说叶瑜,就是初柳都觉得此事甚为蹊跷。要知道樊庄主与太子殿下早前可是至交,却于某一日突然翻脸。如今细细想来,这两人翻脸的时间好似与主子同太子殿下的婚约定下时相差无几。
后来再过几年,直到主子及笄,樊庄主便登门求亲。为此,太子殿下还几次险些取下樊庄主性命。不知有多少人说她家主子好命,得这般两个优秀的男儿对她真心实意,甚至不惜反目成仇。
便是连他们这些下属都如此以为,然此番看来,好似并不尽然。
樊庄主这番绕了如此大个圈子,宁愿让天下人误会她对主子痴心,难道就是为让主子与太子殿下退婚?这样做于她有何好处?
总不至于是樊庄主自己瞧上了太子殿下吧……
很多时候,真相就在一瞬间冒出,只是往往被忽略了去。
翌日。
叶家家主叶琼早早便着人来将叶瑜请过去。
要说叶琼其人,如今年仅四十,早年丧妻,只留下叶瑜这么一个女儿。因叶瑜年岁尚小,便纳了一姓许的妾室来照顾叶瑜。许氏嫁到叶家多年一直无儿无女,待叶瑜如己出,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如此,这偌大的叶家其实也只有叶琼叶瑜两个主子而已。
彼时叶瑜一袭白衣,领着初柳随着来通报的小厮一道往叶琼的院子走去。
一见她来,正端着茶点,一身粉衣的许氏忙眉开眼笑,“瑜儿来了?”
叶瑜未说话,倒是初柳上前,“许姨娘,如今在叶家,除却家主,但凡见着我家主子的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少主,还请许姨娘依照规矩称呼。”
许氏面色有一瞬僵硬,即刻恢复如常,眼底快速闪过一道情绪,“是奴婢失礼,这便给少主赔罪。”说着就要跪下。
还以为叶瑜会阻止,岂料她仅淡淡的看着,唇角似乎还擒着一抹冷笑,许氏一惊还真跪了下去。
叶瑜当先往叶琼的书房走去,路过许氏身侧时脚步顿了一下,“许姨娘,本少主不常在家,你是否便忘了本少主是怎样的人?本少主能打点好叶家这偌大的家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会连你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
“世人都知本少主少年天才,许姨娘该知道,便是当年本少主只有三岁,许姨娘将本少主推进池中的事也依然记得清清楚楚。许姨娘若是安分些,叶家也不介意多你一人吃饭,如若不然……”
“可是想说本少主没有证据?便是没有证据,以本少主如今在叶家的地位,难道还会连打发个妾室的资格都没有?”
许氏哆嗦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真正深切的意识到眼前这白衣女子不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