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修新路,再弄箱子。”
“既不会让掌管这笔银子的人有贪的可能,也别引来大家活儿反感新路,好事变坏事。”
宋景轩认真地听着。
花袭人的想法,听起来一些想当然的天真之感,但却都是能够具体操作的良方。其实说起来,若是再让那些大臣们冥思苦想,未必不能想出这些个法子。因为这并不怎么难以想到的,民间早有集资建桥修路的例子。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花袭人,总是让人欢喜。
这大概,就是“见识”的作用了?
宋景轩不禁转头看一眼宋景怡。
隔着帷帽,宋景轩还是能够察觉到,她的神色一直都是震惊的,如今似乎已经震惊到呆滞麻木浑浑然了,走了这么多的路,也浑然不知。
不然,以她的体力情况,她肯定早就走不动了吧。
真希望这个丫头,再跟着花袭人见识过这么多之后,不会再傻下去。世间那么大,女孩子居然要被关在内阁,养出了许多让人讨厌的性子。若是他的女儿生下来,他一定要带着她,四处看看。
宋景轩心中想。
查看了一番,一行人就乘车沿着新路返回了城,一直到了醉月楼,从后门直接进了预留的雅间。
他们还没有坐一会儿,也不知道皇上从哪里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居然也从皇宫中便装溜了出来,登上了醉月楼,出现在他们面前。
“您也不怕路上有危险,遇上个刺客啥的?”花袭人行完礼,故作惊讶地对皇上道:“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但总有人对您这个皇上有怨吧?”
“怎么说话呢。”皇上给了花袭人一个白眼,又对宋景轩道:“也不管管你媳妇。”
“她说的是实话。”宋景轩抿唇道:“您难道指望那些被您整治的大小官们真心觉得雷霆雨露,都是皇恩浩荡?”
皇上被噎住了,却偏又霸气地道:“那当然了。他们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皇上显然也清楚这其中的区别,于是就识趣地不在这上面纠结,目光落在了宋景怡身上,问道:“是你妹妹吧?这不是挺好看挺乖巧的吗?怎么往日都不见你领她出来。”
他却忘了,从前宋景轩这个轩公子,就几乎从不在各种聚会场合出现,怎么带着宋景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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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轩并不回答。
宋景怡基本上还是许多年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皇上。有宋景轩这么一个兄长,却……
宋景怡心中有怨、有恼、此时又难免激动兴奋,倒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与皇上说话才好,只能按照嬷嬷教导的,维持着微笑,行礼之后,就维持了微笑,站在那里。
皇上并未想太多。
他也不是非要宋景轩就此给个什么说法不可,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意味地笑眯眯地道:“是了,也不能怪你嘛。你那会儿一直要跟着朕在一起嘛……”
“皇上这么闲?”宋景轩退后一步,躲开皇上的亲热拍打,道:“那些个大臣们都那么乖巧,钱袋子都被戳破了,居然没有挣扎一番?”
宋景轩指的是皇家银行。
皇上也不开玩笑了,却一样没有表现的如何了不得的严肃正经,往居中主位上一坐,一边示意大家都坐,一边示意跟来的破冰开始传菜,一边懒洋洋地道:“哪能不挣扎。明知道挣扎不过,却都一个个地跟个苍蝇似的,整日里嗡嗡地在朕耳边哭喊念叨。还有那些折子,跟家里的纸墨都不要钱似的,一人一天恨不能递上三五个折子,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在要挟朕吶……”
他懒懒散散地歪坐在宽大的圈椅之中,说话时候,眼眸之中却不是流露出漫不经心地锋芒,让挨着花袭人坐在最下首的宋景怡总情不自禁地心惊肉跳。骇的俏脸儿一直没有多少血色。她不禁偷瞧身边的花袭人,见她嘴角含笑,一副听热闹。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心中更是震惊至极,不知不觉间居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怎么能这样。
宋景怡心底,再次响起了这样的话。
“您不开恩科?”宋景轩问道。
皇上没有意外,道:“还是景轩知我。”他把玩着一个精致的茶盅,桃花眼微微眯起,显得有些轻佻。却是嘲讽,道:“大梁立国几十载,这别的都会缺。但能当官干活的人却是不缺的。真烦的朕狠了,直接罢了他们的官,养老去吧。”
新帝登基,差不多都会多开一次科举。
花袭人原来以为是对广大知识青年施恩。如此看来更是对那些官场老人的警告和威胁了?不过也对。不听话的。没用的,新帝对他们只有反感的,那会说念他们替上一届的领导干了多少年的活,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论起来,都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让他们嗷嗷几声也就过去了。真的不知好歹的,干脆撵了回去养老,看到时候剩下的人是欢快地填补了他们的位置呢,还是要共同进步。一并替了辞呈。”
皇上眼中有些不以为然,显然并没有对眼下的局面太往心中去。道:“你们今天去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