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他今日溜出宫的目的所在。
他比花袭人他们更加在意水泥路的真实效果。
宋景轩了解他,便道:“实际效果比我们当初预计的更好,而今天还是晴天。”他们本来预想的,就是水泥路能坚持在下雨天车辆一样能够行驶,就已经是大收获了。“待过一阵,新路建的长了些,皇上最好挑个雨后天,亲自去体验一下。”
宋景轩将花袭人刚才跟他所说的一些对皇上说了,也没有隐瞒这是花袭人的“小想法”。
花袭人最后接话道:“我都答应杜家楼了。到时候百里新路出来,操作的好了,朝廷要给嘉奖。安排郡王府要有,杜家楼作为负责人也要沾点儿光,给个虚名,够他感恩一辈子了。”
“他为人实在,值得回报和投资。”
“你倒是真念旧。”皇上瞧了花袭人一眼,没准确地说答应,但也拒绝,只是道:“以后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巴结上你这个百花郡主了。”
花袭人呵呵一笑,抬起下巴道:“站的高点儿,让人巴结着,总比太卑微,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握住的好。”
这句话让皇上赞了又赞,又不忘鼓动宋景轩出来做官,将来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宋景轩却只是关注花袭人,根本懒得接皇上这个话茬。
“唉,说好的‘鞠躬尽瘁’,一转眼就给吞下去了。”皇上佯作万分感慨。
“得了吧,景轩又没少替您做事。”花袭人道:“实在不行,把我帮您的那份也算上……您是觉得我们两个合在一起,也不如一个二品大员有用?”
“那怎么可能。”皇上对花袭人略带讨好地一拱手,笑眯眯地道:“自然是谁也不如你们。”
饭菜上来,几人中断了谈话,开始用餐。
宋景怡只觉得自己麻木了。与皇上一起用膳,平桌而坐,说出去,谁会相信。即便是她自己,只怕回去之后,也当自己今日做了一场梦,都不是真的。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完这一餐的。
她从前听说醉月楼菜肴道道都是无上美味,但她却半点儿也没能品尝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夹的是什么、夹了几筷子,只是麻木地,却还要面带矜持微笑地,将面前的食物优雅地塞进了口中,一点点咀嚼,吃掉。
花袭人并没有太顾及她。
但宋景怡却十分感激花袭人。
宋景怡感激花袭人,不是感激花袭人带给她的与皇上用餐的机会,而是感激,此时此刻,花袭人虽然从未刻意与她说什么“放轻松”之类的安抚的话,但花袭人坐在她身边,言笑说不出的轻松随意,不带半点刻意讨好的,甚至时不时还要说一些抢白的玩笑……这样的态度,让宋景怡才能够一直维持着笑容和动作,不至于失态。
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
宋景怡句句听在耳中,一样没有听明白多少字。她也没有刻意地非要理解不可。因为她发现,即便她努力记下,也理解不了多少。更何况,她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记住任何话。
“景轩,你娶到了心上人,也不能就给朕撂挑子了吧?”皇上问宋景轩道:“最近什么都不管不问的是怎么回事?朕念在你是新婚,才不跟你计较……这个月过完了,赶紧回来帮朕把一些事情抓起来。那些人做事马马虎虎还可以,但朕总是觉得没意思。”
同宋景轩在一起,他这个皇上,总还能够放松许多。而不是总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听下面人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像是他多么残暴嗜杀似的,事情办得多漂亮,也都少了些子趣味。
皇上是因为那段新路出来问问到底如何,也同样想要与宋景轩以及花袭人说说话。尤其是告诫一下宋景轩:“你可是说过鞠躬尽瘁的。”
没办法,宋景轩的态度让他觉得事态不妙。
皇上相信,若是他放任不说,宋景轩真的就能再不见他再不做事儿。谁让他身上其实并不担任何职务官位呢?他不出来做事,别人还没法指责他什么。
“花丫头可是厉害的紧,哪里是需要你日夜守护的娇女。”
“袭人有了。”宋景轩停下箸,开口道。
“什么有了?”皇上愣了愣。
“孩子有了。”宋景轩严肃认真地开口道:“两个。”
“噗”
皇上一口汤喷出来,一双桃花眼瞪成杏仁眼,目光来回在宋景轩和花袭人身上来回巡视,而后竖起大拇指,挤眉弄眼,道:“朕说你们怎么婚期定的那么急,原来是这样啊……”
“皇上慎言。”宋景轩正了正色,道:“她有什么能耐,您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时间知道有两个孩子,有什么可惊讶的?”
“若是您不信,可以传御医。”宋景轩道:“看御医能否把的出她的喜脉。”
御医医术再厉害,也没有十几天就能拔出喜脉的。想要确诊,至少一个月以上。稳妥保守的御医,都会要两个月龄才确诊。
宋景怡本来在浑浑噩噩地听几人交谈,一直不能理解他们的话,这边耳朵听了,那边耳朵就出去了。但宋景轩的这句话,她恍惚了半响,终于在它们要溜走的时候抓住了,理解了。于是,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花袭人。
花袭人一脸坦然,一边愉快地继续用餐,似乎胃口极好,一边不在意地道:“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