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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骊一走,影奴们才探头探脑,先放苍鹰进屋。
谢漆哭笑不得地召人进来,听了一圈要紧的、关切的,表面冷静地一一应了下来。
只是在听到高沅时有些讶异,他还在这栋楼的客房里等着。
“邺王府的梁家人没有来带走他?”
“来了,邺王以死相逼不走。”
谢漆指尖活动了一会,抚了抚怀里放置的绢布,找出纱布把眼睛蒙上:“带他过来。”
高沅很快到了。
谢漆等了一会,只听见从他手腕上传来的铃铛声,哭声或是对昨晚的不满、辱骂都没有。
高沅只是在凌乱的呼吸里哑声问他:“我还是要被带回长洛了,谢漆,我该怎么办?”
谢漆摇头。
这十七天里,他把高沅以前的疯话拎出来抖了再抖,逐渐确定高沅也是重生之人。
但……重生对他好像没什么用,他不会用上辈子的先知去改变时势,甚至连改变自己的处境也做不到。他专注的地方奇怪而无谓,注定徒然。
高沅不是因为重生回来才变疯。
他一直就是个小疯子。
“如果有一天,轮到我死在你前头了,你以后会记住我吗?记住我的样子,我的声音。”
谢漆正想着就听见他的傻话,有些无言地抬手揉揉后颈:“高瑱谋反,长洛的内阁直到现在,也没人提议杀他,至多是提议圈禁、流放。你是未来的储君,你不会犯下比谋反还严重的罪,梁家上下管束你,也保护你,没有人会让你死。”
高沅“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喃喃:“也是,云国都被打服了,晋国不灭,长洛不破,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后路,我也不知道了。”
谢漆听他茫然失措的呓语,听了半晌,问出了这些天来,盘踞在他心里的疑问。
“高沅,你说做过梦,在那梦里,你是不是没有戒过烟草?从你第一次沾到烟草后,你就没有戒过,也没有医师给你治过。”
高沅手腕上的铃铛声不规律地响起来。
“你还说我当过你的影奴。”谢漆指尖轻动,“你在那梦里,是不是也给我喂烟了。”
高沅看着谢漆,眼前是邺州,是一间平凡朴实的客房,他眼里看到的却忽然变成了奢靡辉煌的东宫。
十二扇绮丽屏风围成了一个精致的牢笼,困在里面的人是玄级影奴,只需要伸手推开一扇屏风,哪里都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