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方的踪迹却难以摸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警方排查的极为严格,所以,梁有年大概率还在褚海市内,无处下手,于是,褚酌夕突发奇想,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通匿名举报的电话上。
电话信号消失的最后一刻是在高速公路上,而那个方向却与褚海背道而驰,而如今,那个举报电话也已经无法打通,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举报电话,那么这样做,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褚酌夕大胆猜测,那个举报电话便是梁有年自己打的,所以他才能在警方搜查之前逃脱,离开褚海市,但是事实证明,他的动作还是慢了,或许可以说,是市局禁毒队的动作太快,而梁有年也只不过是刚刚出了褚海市内而已。
于是当天褚酌夕就顺着电话信号消失的方向追去,因为她知道,梁有年留下的破绽太多,她可以想到这一点,警方必然也能想的到,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所以,她必须尽快行动,为了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不过尽管如此,褚酌夕还是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梁有年那处位于老城区即将拆迁的旧房子。
那是个四十余岁的男人,带着漂亮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她看的出来,男人年轻时应该英姿勃发,不过这些天却将他摧残的有些沧桑了。
起先,刚听见有人敲自己的屋门时,梁有年十分紧张,褚酌夕听见了,那一霎那,就连屋内孩子的啼哭声都戛然而止,她毫不怀疑,梁有年给她开门时,身后的那只手,正握着一把刀。
从下午谈论到晚上,褚酌夕费劲了口舌,才让梁有年勉强相信,她是来与他做交易的,她帮他活命,而他回答她的问题,不能有所隐瞒。
梁有年答应了,却仍旧有些担心,褚酌夕问他为什么,他只说,“那些人是不要命的,什么都不怕,什么人都敢杀,年轻时加入那个组织,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无法脱身,那是个无形的规矩,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跑不了的,只有那一次,他试探着向上头提了一嘴想要离开的心思,于是那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身周的气氛变了,就算对方还是笑着,但他就是知道,话一出口,就无法挽回,他知道他活不了了,一个帮他们工作了十余年的人,知道的秘密太多,怎么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于是,梁有年千思百想,最终选择了匿名举报这条路,向警方透露消息,总能牵制一些他们的脚步,但他还是慢了,因为现在,就连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所以他想,他只能答应对方的交易,起码,保下妻子和孩子的性命,这是他向褚酌夕提出的条件,她们必须平安无事。
褚酌夕应下了,随后看向那张颓唐的脸,“他们的势力是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国内的?”
“一直都在啊,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答案出乎她的意料,褚酌夕拧眉,就在几秒之内迅速判断着信息的真伪,梁有年想要自己的老婆孩子活命,应该没有骗她的理由才是,“最上头的那位,你见过吗?”
“怎么可能见到。”梁有年嗤笑,“像我们这样的人。”
“不过有一个,我听说是那位的心腹,来过两回,我倒是瞥到过几眼,皮肤白的跟得了病似的,身材消瘦,每回过来,身边都跟着几个彪形大汉护着,寸步不离。”
“叫什么?”
“倪春南。”
作为华律地下毒品交易的主要负责人,那些人对梁有年的信任是建立在梁有年这么多年来的兢兢业业上,根本不会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轻易的背叛自己,而梁有年主动匿名向警方检举华律地下贩毒窝点的行为,无疑是在他们的背脊上捅了一刀,一下子流失了这么大的一个客户群体,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作品也被警方给发现了,所以梁有年身上的这些伤,是愤怒导致的折磨?还是说,他们是想要利用梁有年的最后一点儿价值,逼他说出他的款项究竟汇去了哪里?汇给了谁?
“杀死这个人的凶手,已经有线索了吗?”褚酌夕问道。
“不,还在调查当中。”娄旭撇嘴,“不过大概率,应该是他的同伙想要杀人灭口吧,免得让他还有一点儿向警方招供信息的可能。”
“既然如此的话,岂不是一刀杀了迅速解决的更好?何必还要花费时间留下这些伤呢?根本就没有必要不是吗?而且这样做还大大增加在现场留下破绽的可能。”褚酌夕回头,随即轻笑,“不过我猜,凶手一定是还想要知道些什么吧,但是死者似乎挺能扛的,嘴巴很紧呢。”
娄旭靠在门边,看着眼前的女人站在解剖台的另一侧,微微愣神后方才笑出声来,“你的想法挺有趣的,倒是跟刑侦队那位年轻的队长不谋而合。”
褚酌夕闻声抬头,看向娄旭微垂的眼尾,她总觉得对方是话里有话,正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却适时响起。
“怎么?”娄旭难得有些兴趣得看向女人微变的脸色。
“命案。”褚酌夕抬眼,“娄警官方便的话,送我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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