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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方才见面时,表兄也说过,武卫将军决意假意屈从二皇子。
故而崔寄梦强作淡然道:“贵妃娘娘奉陛下旨意,遣奴婢寻武卫将军入宫赴宴,敢问将军可否借匹马?”
她刻意含糊其辞,她有贵妃玉牌,若这是二皇子的人,这般说他们会以为是娘娘假借圣上之命私自调动武卫将军,若不是,再出示陛下印信。
总之先见到武卫将军。
好在那将领并未多问,只看了眼她手中玉牌,吩咐两位兵士:“你送她去见将军。”
崔寄梦松了一口气,接过兵士递过来的缰绳,朝那将领道谢后翻身上马,她来到南城门,有兵士引荐,她很快见到了武卫大将军。
那是一位略显憨厚的中年将领,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大将军一眼认出她,毫不意外,只问:“乡君是替二殿下传信?”
崔寄梦直接拿出陛下印信,表明立场:“宫宴有变,望将军速速进宫换防,护陛下安危。”
武卫将军并不心急,反而问她:“你想必也从二殿下处得知成义王之事,我和你父亲有交情,再论这层关系,也算你的亲人,我便直说了,眼下我们皆与乱臣扯上干系,只怕难以脱身,你就不怕?”
崔寄梦稍愣,大将军似乎尚在犹疑,但表兄说过大将军是可信之人,她想了想:“晚辈是很怕,日夜难安,但乱臣旧人的事,二殿下并无证据,有得转圜,再不济此次便是戴罪立功的好契机。晚辈虽未出席宴会,但猜测陛下不可能在宴上当着二皇子等人的面写下手书,大概早有防备。”
说完她才意识到,陛下似乎知道二皇子会突然在今日行事?
“嘿,这倒是。”正想着,武卫将军打断了她,接过手书印信确认一番,但仍不急着出兵,反叙起旧,“你爹那家伙脑子灵光,但是坏得很。在别宫时我就注意到你这小姑娘了,觉着比你爹瞧着老实,看着好欺负好糊弄,不过现在看来,你多少随了他,不服输!”
他笑着,忽而沉重长叹:“只可惜你爹这人,轴得很!太重信义,认定了就誓死追随。”
崔寄梦不清楚父辈的事,只默默听着,同时忍不住催促:“将军,我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永定殿这边。
赏赐送出后,为二皇子说话的世家面露喜色,起初一直作壁上观的开始暗自后悔方才未加入其中。皇帝扫过下方,再度端起酒杯:“今逢喜事,朕与众卿同乐。”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皇帝沉思了许久,忽道:“朕深思熟虑后,亦觉得老二若是远去剑南,实在可惜。”
王中书等人见皇帝主动说起此事,更是胜券在握,皆重提立储一事,先头静观其变的几家也加入了。
却听皇帝说:“朕决意将老二封地从剑南改为江左一带,封七珠亲王,且让他在外历练几年。”
若是二皇子无夺储之心,这兴许是喜事,然而无论封几珠亲王,封地如何富庶,终究都要离京就藩。剑南虽远,但古往今来,不乏自蜀地兴兵雄踞一方者。而江左虽富庶但一无天堑护佑二来重文轻武无甲兵之利,三则不产铜铁皮革,不利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