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伴随着陆静的欢声笑语和赵不琼的提心吊胆,一个多小时的“惊心动魄”后,她们俩终于来到了地铁三号线长隆站。
王禹翔和思思早就在地铁站口恭候多时了。他们俩可是亲眼见识过陆静的“飙车”技术,所以特地没站在路边等,而是躲到了路肩上,离路边远远的,足有两米多。可就算这样,当陆静开着车,在赵不琼不停地喊着“慢点慢点”的“咒语”下,那坦克般的车子还是嗖的一下,前轮直接冲上了路肩。这一冲,可把笑眯眯等着他们的王禹翔和思思吓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白。
陆静的“坦克”终于摇摇晃晃地停到了两人面前,车轮差点就蹭上了路边的花槽,那花槽的花岗岩路边石都摇晃了好一会儿,不过好在还是稳住了,没挪地方。
陆静停下车,见王禹翔和思思还愣着不上车,便狠狠地踩了两下油门,发动机顿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王禹翔和思思这才好像被惊醒了一般,不太情愿地上了车。
王禹翔一上车,就指着陆静笑骂道:“小师姐,你这是想上演一场车祸现场吗?开车有你这么猛的吗?”陆静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傲娇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就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说完,她见两人已经在后排坐稳了,便又甩出一句:“记得系安全带哦,不然吐了可别怪我!”话音未落,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不一会儿就上了大路,一路向目的地狂奔而去。
陆静心情愉悦地开着飞车,副驾驶座上的赵不琼感觉车速稍缓,便转头看向后座那俩,见他俩面色如常,不禁好奇地问道:“哟,你们俩居然没晕车?”思思笑着指了指王禹翔:“翔子开车那才叫一个绝,急停急刹,说是精准操控,我都快被他练成‘晕车绝缘体’了。”他俩心里可没提,要是陆静在高速上飙车,就算他们有抵抗十级台风的抗晕车本领,也得晕个七荤八素。上次陆静在高速上那么一飙,可把他们“训练”得够呛。现在见赵不琼坐着陆静的车从深圳直奔广州,居然没见她晕车,心里自然觉得奇怪。
赵不琼又关切地问他们:“早餐吃了吗?我这儿还有点儿。”王禹翔在刚才赵不琼问晕不晕车时,他还一脸得意,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晕车抵抗力呢。现在赵不琼问起早餐,他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指了指旁边的思思,摇摇头,羞涩地说:“她刚下夜班,还没吃呢。”
赵不琼从车座旁的挂袋中拿出一份干蒸烧卖递给思思,“小师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不给思思带早餐?”她语气中带有几分嗔怪。
王禹翔急忙辩解道,“四师姐,冤枉啊!思思他们医院有早餐的,她以前都是在那吃。今天她也没说没吃早餐,等你们的时候,我才听到她肚子又有食神擂鼓抗议,问她,她才说没吃。我想去给她买,她说你们快到了,这附近没早餐店。”
思思边吃边笑道,“没事的,就是早上有点反胃,不想吃。”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赵不琼猜她大概是值夜班也没有怎么休息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陆静,“我也是,小师妹出发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刚醒。本想拉她去小区吃肠粉的,她说已经买了早餐。有肠粉、干蒸烧卖、千层饼,我吃了肠粉。对了,还有千层饼,你们要吃吗?”说着,她把千层饼递给王禹翔。
王禹翔接过千层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迅速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放入口中,两三下就吞下。他连连点头:“好吃,好吃!四师姐,这其实不叫千层饼,叫千层酥。奉化溪口的最好吃,是非遗美食。这个就有那种味,太好吃了!你也尝尝?”
赵不琼有些惊讶,她其实并未打开过千层饼的盒子,不知其中是何物。她接过王禹翔递来的千层酥,轻轻咬了一口,果然酥脆可口,与广东的千层饼截然不同。
赵不琼一边吃一边不忘提醒陆静左转右转,开了十几分钟,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静谧而美丽,一条狭窄的绿道展现在眼前。路的左侧,树林愈发茂密,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神秘之地;而右侧,一条小河流静静地流淌,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周围的景色,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这会儿陆静终于开的慢了些,似乎两边的风景,让她终于没了飙车的兴趣,当然了,因为路越来越窄了,开不快。
陆静见景色如此优美,干脆把车窗全开。一阵湿润凉爽的风吹了进来,带着森林树木独有的芬芳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众人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纷纷安静下来,沉醉于这片自然的美景之中。陆静再次减慢车速,发动机的轰鸣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一会,车静静地驶入绿道深处,仿佛穿越了时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界的喧嚣和忙碌隔绝开来。
不久,车开到了一个农庄的大门口。陆静一个急刹车,车稳稳地停下。她有些不舍地转头对赵不琼道:“四师姐,到你了。”说完,她便开门下了车,让出驾驶位置。赵不琼和王禹翔、思思也下了车,赵不琼走到驾驶位上了车,把车开进了农庄的停车位。这时,陆静三人已经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赵不琼迎上去与其余三位伙伴汇合,她和陆静皆是初来乍到,而王禹翔却仿佛此地的老熟人,熟稔地领路在前,边走边当起了导游。不多时,一座隐匿于参天大树间的幽静农庄悄然映入眼帘。
思思对这地界儿也是熟门熟路,眼见王禹翔正给赵不琼和陆静做着介绍,她便像只活泼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先溜进了农庄。农庄内,主干道铺着青石板,其余地儿则是泥土地,石板路旁青草茵茵,石缝间还俏皮地探出几朵小蘑菇。思思偏不爱走那平整的石板路,就爱在那松软的泥土上蹦跶,脚下的青草被她轻轻一踩便弯下了腰,可转眼又倔强地挺直了身板。三月的天,湿润润的,农庄坐落在山脚河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树木的芬芳、野花的甜香,深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仿佛踏入了一个遗世独立的仙境。
走着走着,思思的眼珠子就被路边的花丛给牢牢吸引住了。在蒙蒙雾雨中,那些花儿更显娇嫩,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轻手轻脚地弯下腰,在花丛中精挑细选了几朵色彩斑斓的花朵。雾气缭绕之中,花朵的颜色变得柔和而温婉。她轻轻地嗅着花香,仿佛在跟花儿低语,倾诉着自己的小秘密。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一排简陋的草棚木屋前。这些木屋依树而建,与四周环境浑然一体,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给人一种宁静而质朴的感觉。此时,张金枇已经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笑容,热情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一瞧见张金枇,思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束鲜花,飞快地奔了过去。将花束递到张金枇手中后,她便紧紧地搂住了她,撒娇地喊道:“枇杷姐!”
张金枇笑眯眯地接过花束,一手轻柔地顺着思思的长发,一手轻拍她的肩背,满眼都是宠溺与温情。她轻声笑道:“好啦好啦,眼瞅着就要当孩儿他妈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呢。”
接着,张金枇转头看向王禹翔,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佯装瞪了王禹翔一眼,打趣道:“嘿,你俩的婚期定下来没有啊?”
王禹翔和思思其实早在元宵节后就悄悄领了结婚证,不过婚礼的事情嘛,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主要是思思家在大山深处,是少数民族人家,隔着千山万水,实在不好操办。而王禹翔家里呢,又比较传统,讲究个有模有样,要按照番禺的汉族传统来办婚礼,这让他左右为难。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无奈又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还没呢,大师姐。这不是想等你给我们挑个黄道吉日嘛。”
张金枇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王禹翔家里的想法。看着他那一脸尴尬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你个小滑头,就知道往我身上推责任。这事得师叔商量啊,跟我有啥子关系嘛。”
说到张金枇嘴里说的这“师叔”,其实就是王禹翔的老爸,他是无问僧那屈指可数还健在的小学和中学同学。这可不是说无问僧的同学都不在了,而是他当年把大多数同学都得罪了个遍,现在老死不相往来。唯独王禹翔的老爸还跟无问僧时不时地聊聊天、吹吹牛。所以张金枇有次去无问僧家里,见到老王,就顺口喊他“师叔”了。
张金枇一甩袍袖,转身迈进了屋内,众人如影随形,鱼贯而入,好不热闹。
这草棚木屋,地道的岭南风味,木结构搭建得错落有致。四周木柱稳稳撑起横梁,更有几根横梁巧妙地搭在了两棵大树的粗壮枝桠上,仿佛借了自然之力,使得屋内空间豁然开朗,估摸着有个三四十平米,宽敞得很。地板是木板铺就,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悬空离地一尺多高,架在一排小木梁上,透着股子古朴劲儿。瞧这房子的年岁,怕是有些年头了,木地板间偶尔露出缝隙,几株不知名的野草趁机从那些犄角旮旯里探出头来,绿意盎然,真不得不佩服这些野草顽强的生命力,真是“野腿踩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屋内摆着一张竹木会议桌,两旁竹椅罗列,一眼望去,那些竹椅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春秋,扶手处都被磨得油光水滑,泛着温润的光泽。
会议桌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那茶杯竟是竹子做的,内壁布满了茶渍,不知承载了多少茶客的欢声笑语。张金枇给众人倒茶时,特意强调:“都消过毒的哦!”边说边指了指旁边,嘿,还真有个消毒碗柜立着呢!看来,这农庄的主人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得周到极了。
赵不琼和张金枇早先约好,先把手头公司的正经事儿给定下来,之后再单聊。这不,张金枇、赵不琼、陆静、王禹翔四人一碰头,好家伙,无问七子团队大半壁江山都聚这儿开会了。这要是正儿八经的高管会议,他们几个一合计,全票通过,那事儿就算板上钉钉了。
众人围坐会议桌旁,赵不琼从包里掏出一摞装订得整整齐齐的大部头项目文件,挨着个儿分发给大家。大伙儿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听赵不琼娓娓道来,讲述项目的最新动向和她的独到见解。
赵不琼毕竟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给客户讲解起来那叫一个游刃有余。她讲起来行云流水,条理分明,不知不觉间,四十分钟就溜走了。就像掐着秒表似的,那么厚的一摞文件,她愣是用一节课的时间,讲得明明白白。
讲完了,赵不琼悠哉游哉地品着茶,吃着水果,静待大家的回音。这时,王禹翔第一个开了腔,打趣道:“四师姐,你以前不是ppt高手吗?这次怎么改用word文档了?字儿这么多,看得我眼花缭乱,还没啃完呢。”
赵不琼这次没做ppt,而是整了这么长的word文档,其实是受了李一杲那本超厚大板砖“巨著”的启发。那书里头不少内容都是她按李一杲的要求捣鼓出来的。李一杲不爱写流水账,喜欢精简,但技术上的事儿要讲透彻,精简可不成。咋办呢?赵不琼灵机一动,用上了讯飞录音笔给李一杲录音。李一杲普通话那叫一个标准,虽然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但讯飞录音笔愣是能准确转换成文字。赵不琼稍微一整理,嘿,一篇洋洋洒洒的鸿篇巨制就出炉了。
赵不琼在做这word长文档的时候,发现它比ppt强的地方在于,不用费尽口舌解释半天,看的人一目了然,照着做就行,不耽误自己事儿,对方啥时候看都行,其实还挺方便。
赵不琼嘴角轻扬,笑道:“这事儿啊,还得从一呆哥那儿说起。‘小学之道在用在通,大学之道在明在辩’,我原先也跟你似的,以为掌握了技能就是小学,能洞察秋毫、明辨是非便是大学。可最近才恍然大悟,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禹翔一脸好奇,追问道:“咦?这不挺对的嘛!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