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王居然死了????
严见斋留意到洛希脸色稍逊即逝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也不知道是否是伪装之色,缓缓开口道,“大理寺派去的仵作已经回来禀命,应是暴病而亡,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荣安世子呢。”
“正在替澄王守孝,说来奇怪,澄王的事秘不发丧,除了我们的暗线来报,连陛下也不知道这件事,还让澄王去巡视江髻。”
严见斋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望向了洛希,她略感不安,连忙低头又喝了一口茶。
“澄王的身上还有本王的半块兵符,去替本王拿回来。”千昕鹤平静如水,看不出来脸上有什么变化,在昏暗交替的橘灯映衬之下,玉容侧颜藏着凌厉隐忍,薄唇轻启,“一旦发现任何从中作乱者,不管是何人,应杀尽杀,不能让一滴血蔓延到京都城内。”
她听着千昕鹤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很显然这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掉那些对他有危险的人,自然就会包括荣安世子在内。
“夫人,这次的谈话,能请你不要告诉宋延皓吗。”千昕鹤忽然对洛希开了口,其中语气,已经不是请求的意味,是一个命令。
洛希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千昕鹤留她在这里参与谈话,还有在刺探她忠心与否。
“如王爷所愿。”
她又不傻,掺和进去作甚。
千昕鹤看着她那张白皙干净的面容,那双眸子冷艳高贵,笑起来灵动,不禁语气放的平缓道,“本王要亲自去祭拜澄王,预计离府半月,望夫人能够处理好府中事务。”
洛希内心咯噔一下,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他没打算着带着忠心不明的自己上路。
“王爷不需要我陪你吗?”
她笑了笑。
千昕鹤回避了她的视线,捧着冷掉的梨花茶,招手先让严见斋离开退出去,沉默良久,他才回过头正视着洛希,“夫人,此去路途遥远,危险未知,你就在王府为上。”
“那就是嫌弃我?”洛希委屈巴巴,再争取道,“论武功实力,我再差也能和——”
“夫人。”
他忽然就止住了洛希的话,语中冰冷,“你如今有闫楼在建,不必跟来。”
洛希从来都是被千昕鹤捧在手心宠着的,被他这一番冷言冷语,觉得仿佛被人当众掌刮,气的杯子重重的置在桌面,“好好好,我不参合你们的事情,我走便是!”
她不等千昕鹤解释,起身扭头就走,走到了半路廊下,一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到底在生什么气?她何时变得计较?
“分明就是不信任我,我洛希才不会回头说对不起!”她气鼓鼓的否定了自己要道歉的想法,坐在廊下的美人栏,越想越气,一跺脚站了起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婉儿寻她而来,见她这样一骂,连连退了两步,低声道,“夫人,莫生气了。”
“你来做什么?”
洛希没声好气的看着婉儿,又看见她手中挽着一件杏色鹅毛披风,奉了上来,恭谨道,“王爷说风冷,让奴婢特意送过来的。”
“不用了。我又不是那些娇嫩的小女娘,还不至于吹一阵风就会冷的病下来,如今身强力壮,还能活蹦乱跳呢。”洛希愤愤不满怨了几句,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忽立住脚往回看,“又不是没见过披风,我才不稀罕!”
婉儿识趣,赶紧把披风塞进她手中,接话道,“确实不是稀罕物,也不过保暖,王妃莫要冷着身子,奴婢再去给你端茶来。”
洛希找了台阶下,挽着那袭披风回到主卧偏房,沐浴更衣后,躺在那张紫檀木大床上翻来覆去,心里还是塞塞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不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猛的坐直身子,对外头道,“有没有人,去帮我拿核桃和棒槌来,我睡不着,如今烦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