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问:“是什么样的工作?”
“就是在纽约的工作。”
大家齐刷刷地盯着我。
“你拿到一份在纽约的工作机会?”
“对。”
“有工资拿?”
“还包住。”我小声说。
“你再也不用穿那条丑到家的亮闪闪的绿裙子了?”
我笑了,但别人可没笑,“喂,你们不要这样啊。”
他们都盯着我。林恩惊讶地合不拢嘴。
“纽约,美国纽约?”
“你们并不了解内情。我现在走不了,还要管莉莉呢。”
“你前雇主的女儿。”杰克朝我直皱眉头。
“呃,他不止是我的雇主。但你说得没错。”
“她自己没有家人吗,露易莎?”达芙妮朝我斜着身子。
“说来话长了。”
他们面面相觑。
马克把笔记本放在膝上。“你觉得自己从我们的聚会中真正学到了多少,露易莎?”
我收到一份从纽约寄来的包裹:一摞厚厚的文件,包括入境和医疗保险表,其中还有一张厚厚的奶油色信纸,是李奥纳多·M。高普尼克先生签署的正式聘用书,让我为他的家庭工作。我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读了一遍聘用书,然后又读了一遍,将薪水从美元换算成英镑。我叹了口气,向自己保证,不会去谷歌上查找这上面的家庭住址。
等我谷歌完那个地址以后,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沮丧无力感,让我只想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地上,但我克制住了。我镇定情绪,起身冲了马桶(免得莉莉好奇我在里面干什么),洗了手(习惯了),然后把所有的东西拿进卧室,塞在床下方的抽屉里,并且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再看第二眼。
那晚临近午夜时分,莉莉敲了我的门。
“我能住在这儿吗?我真的不想回妈妈那儿去了。”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她躺在床的另一边,身子蜷缩着,像只小小的球。我看她睡着,为她盖好羽绒被。
威尔的女儿需要我,就是这么简单。而且,不管特丽娜说了什么,我的确欠他。如此一来,我再不会感觉自己一无所用。我是可以为他做点事情的。
而那个信封则证明我有能力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除此之外,我还交到了朋友,甚至有个算得上是男朋友的朋友。这些也是进步。
我故意不去理会内森的未接来电,同时删除了他的语音留言。我要等上一两天再跟他解释来龙去脉。无论如何,我觉得事态的发展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