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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十三覃

【原文】

千对百，两对三，地北对天南。佛堂①对仙洞②，道院③对禅庵④。山泼黛⑤，水浮蓝，雪岭对云潭。凤飞方翙翙⑥，虎视已眈眈⑦。窗下书生时讽咏，筵前酒客日耽酣⑧。白草满郊，秋日牧征人⑨之马；绿桑盈⑩亩，春时供农妇之蚕。

将对欲，可对堪，德被对恩覃。权衡对尺度，雪寺对云庵。安邑枣，洞庭柑，不愧对无惭。魏徵能直谏，王衍善清谈。紫梨摘去从山北，丹荔传来自海南。攘鸡非君子所为，但当月一；养狙是山公之智，止用朝三。

中对外，北对南，贝母对宜男。移山对浚井，谏苦对言甘。千取百，二为三，魏尚对周堪。海门翻夕浪，山市拥晴岚。新缔直投公子伫，旧交犹脱馆人骖。文达淹通，已咏冰兮寒过水；永和博雅，可知青者胜于蓝。

【注释】

①佛堂：供佛的屋子。②仙洞：供仙的山洞。③道院：道观。④禅庵：佛庵。⑤黛：黑色。⑥翙翙：鸟飞时振翅的声音。⑦眈眈：垂目注视的样子。⑧耽酣：沉溺于酒醉。⑨征人：出征将士。⑩盈：充满。德被：德译。恩覃：恩惠。权衡：秤锤和秤杆。尺度：尺子和刻度。魏徵：唐太宗的宰相，敢于直谏皇上。王衍：晋朝人，喜欢清淡玄学。攘鸡：偷鸡。但当月一：《孟子·滕文公下》记载：有个小偷每天偷鸡，有人劝他说这不是君子的所作所为。小偷说：请允许我逐渐减少偷鸡次数。每月偷一只，再往后每年偷一只，最后不偷了。养狙：养猴子。止用朝三：《庄子·齐物论》载：有个老人曾养猴，给猴子分果子时说：早上四个晚上三个，猴子不高兴。老人又说：那么早上三个晚上四个，猴子便觉得很开心。贝母、宜男：药名。此处仅作字面对仗。浚：疏通。千取百：《孟子·梁惠王上》：“千乘之中已取百乘，还弑君，是先利而后义。”二为三：《庄子·齐物论）：“一与一为二，二与一为三。”魏尚：汉兴平人，曾任云中太守。周椹：汉朝人，字少卿，曾于石渠阁讲经。新缔直投公子耳见：新缔，刚刚结交。直，径直。投公子耳见：《左传》载，吴公子札初次和子产相识就径直送给子产缟带，而子产回赠以耳见衣。二人如同老相识。旧交犹脱涫人骖：孔子到卫国，碰上故友举丧，便让子贡解开拉车的马送给丧主助丧。冰兮寒于水：《唐书》载：盖文通曾就学于刘焯，后来淹通（精通）经史典籍，学问远远超过了刘焯，曾说：“冰生于水而寒于水”。

十四盐

【原文】

悲对乐，爱对嫌，玉兔对银蟾①。醉侯②对诗史③，眼底对眉尖。风習风習风④，雨绵绵，李苦对爪甜。画堂施锦帐⑤，酒市舞青帘⑥。横槊⑦赋诗传盂德⑧，引壶酌酒尚陶潜⑨。两曜迭明⑩，日东生而月西出；五行式序，水下润而欠上炎。

如对似，减对添，绣幕对朱帘。探珠对献玉，鹭立对鱼潜。玉屑饭，水晶盐，手剑对腰镰。燕巢依邃阁，蛛网挂虚檐。夺槊至三唐敬德，弈棋第一晋王恬。南浦客归，湛湛春波千顷净；西楼人悄，弯弯夜月一钩纤。

逢对遇，仰对瞻，市井对闾阎。投簪对结绶，握发对掀髯。张绣幕，卷珠帘，石碏对江淹。宵征方肃肃，夜饮已厌厌。心褊小人长戚戚，礼多君子屡谦谦。美刺殊文，备三百五篇诗咏；吉凶异画，变六十四卦爻占。

【注释】

①玉兔对银蟾：传说玉免、银蟾均为月亮中的神物，都代指月亮。②醉侯：皮日休曾在诗中称刘伶为“醉侯”。③诗史：元稹称杜甫为“诗史”。④習风習风：风声。⑤锦帐：织锦的帐幕。⑥青帘：青色的幌子。⑦槊：长矛，古代兵器。⑧孟德：曹孟

德曹操，曾在赤壁横槊赋诗。⑨陶潜：陶渊明。⑩两曜迭明：日月交替照耀。五行式序：金、木、水、火、土五行按固有的规律运行。玉屑饭：唐朝郑仁本到嵩山游玩时，有人送玉屑饭给他吃，据说吃玉屑饭能延年益寿。水晶盐：《佩文韵府》载：崔浩曾与皇帝谈论时政，皇帝心情极好，便赐以醪酒和水晶盐，并说：“品味你的话如同这些盐和酒。”邃：深远。唐敬德：唐朝大将尉迟敬德，精于长矛，曾与唐太宗的弟弟齐王比武．多次夺过齐王手的矛。弈棋：对弈下棋。晋王恬：东晋王恬擅长弈棋，自称天下第一。钩纤：纤细的钩子，比喻月牙。仰：向上看。瞻：远望。市井：古代因井设市，故指买卖的市街。闾阎：里巷的门，泛指乡野。投簪：叉簪子。结绶：挽系带子。张绣幕：拉开绣绘的帐幕（帷幕）。卷珠窗：卷起中珠的帘子。石碏：春秋卫国大夫。江淹：南朝文学家，字文通，曾梦笔生花。宵征：晚上出征。肃肃：严正的样子。厌厌：茂盛，引申为欢快振奋。心褊：心地狭窄。戚戚：忧惧的样子。谦谦：谦逊的样子。美刺殊文：赞颂讽刺各异的文章。吉凶异画：吉凶不同的卦象（图画）。

十五咸

【原文】

清对浊，苦对咸，一启对三缄①。烟蓑对雨笠，月榜②对风帆。莺耳见耳完③，燕**④，柳杞对松杉。情深悲素扇⑤，泪痛湿青衫⑥。汉室既能分四姓⑦，周朝何用叛三监⑧。破的⑨而探⑩牛心，豪矜王济；竖竿以挂犊鼻，贫笑阮咸。

能对否，圣对贤，卫瓘对浑瑊。雀罗对鱼网，翠卬对苍崖。红罗帐，白布衫，笔格对书函。蕊香蜂竞采，泥软燕争衔。凶孽誓清闻祖逖，王家能又有巫咸。溪叟新居。渔舍清幽临水岸；水僧久隐，梵宫寂寞倚云岩。

冠对带，帽对衫，议鲠对言谗。行舟对御马，俗弊对民岩。鼠且硕，兔多毚，史册对书缄。塞城闻奏角，江浦认归帆。河水一源形猕氵弥，泰山万仞势岩岩。郑为武公，賦缁衣而美德；周因巷伯，歌贝锦以伤谗。

【注释】

①三缄：缄：封，闭。《孔子家语·观周》：“庙堂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后比喻说话谨慎或默不作声。②榜：船桨。③耳见耳完：美好的样子。④**：燕子的声音。⑤素扇：白绢制的扇子。⑥青衫：青布长衫。⑦四姓：《汉书》载：尚书以上为甲姓，九卿方伯为乙姓，散骑常侍太中大夫为丙姓，吏部正员郎为丁姓。⑧三监：周武王用其弟管叔、蔡叔、霍叔分别治殷商百姓，称“三监”。后来三监却背叛周朝，辅助武庚**商殷。⑨的：目标。破的，即射中目标。⑩探：探取。豪矜：豪慢骄傲。王济：王济用千万钱与王恺日行八百里的骏牛射箭赌博。王济一箭就射中靶子，因而命令手下将骏牛心剜出。犊鼻：犊鼻形的裤子，即裤头，短裤。阮咸：《世说新语》载：阮咸居住在路南。而路北的阮性很富有。七月七日是晒衣物的日子，路北的阮性晒出纱罗锦缎，而阮咸却用一根竹竿挑着大裤头在庭院中晒，并说：“没能免俗。”有人便笑话其穷困。卫瑾：晋尚令，工于书写草书。浑瑊：唐朝人，善于骑马射箭。雀罗：捕雀的罗网。翠卬：青翠的山峰。笔格：搁笔的架子。书函：装书的盒子。凶孽：横暴作孽的子。闻祖逖：闻鸡起舞的祖逖。《晋书·祖狄传》记载：东晋将领祖逖，渡江北伐，至江中间时。以船楫击水，发誓说：”不清扫中原而返回的话，就如同这江水。”巫咸：传说中的神巫名。梵宫：佛家寺院。云岩：**入云的山岩。议鲠：鲠，鱼骨，引申有刚直之意。议鲠．即议论正直，言不从众，不拐弯抹角。言谗：言论谗媚。俗弊：败坏的风气。民岩：无规矩之陋习。且：多。硕：大而肥。毚：肥大。史册：史籍。书缄：书信。塞城：边塞军城。角：号角。氵弥氵弥：形容水满而深。岩岩：挺拔险峻的样子。赋缁衣而美德：郑武公任周朝司徒之职，因秉职办事。周人赋诗《缁衣》来赞美其德行。周因巷伯，歌贝锦以伤谗：周朝阉人巷伯是因为遭人谗言而被加以宫刑，也因此而创作了《贝锦》，用来比喻故意编造，致人于罪的谗言。表白自身的清白。

【原文】

天转北，日升东。东风淡淡，晓日濛濛。野桥霜正滑，江路雪初融。报国忠臣心秉赤，伤春美女脸消红。孟轲成儒，早藉三迁慈母力①；曾参得道，终由一贯圣人功。②

清暑殿，广寒宫。诗推杜甫，赋拟扬雄。人情冷暖异，世态炎凉同。丝坠槐虫飘帐幔，③竹庄花蝶护房栊。④高士游来，屐齿印开苔径绿；状元归去，马蹄踏破杏泥红。

龙泉剑，鸟号弓。春傩逐疫，⑤社酒祈丰。⑥笛奏龙吟水，箫吹风啸桐。江面渔舟浮一叶，楼台谯鼓报三通。⑦时当五更，庶尹拱朝天阙外；⑧漏过半夜，凡人歌舞月明中。⑨

【注释】

①孟轲成儒，早藉三迁慈母力：相传孟轲（孟子）幼年丧父，其母为了使之学就有道，曾三次迁徙居所，初居坟地附近，孟轲学

办丧事；又迁与屠夫为邻，孟轲学宰杀之功；最后至学宫附近，孟轲才开始学礼习仪，最终成为儒家著

名学者。②曾参得道，终由一贯圣人功：曾参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以孝行见称，他一贯奉行忠恕之道。其协助孔子述《大学》，作《孝经》，后世儒家尊之为“宗圣”。③帐幔：帷幕。④房栊：窗户。⑤春傩逐疫：古时民俗，春秋两季于水边举行祭礼，以求祥免灾，叫做春禊。傩，古时腊月迎神赛会，以驱除疫鬼的仪式。⑥社酒祈丰：古时，立春后第五个戊日为春社，立秋后第五个戊日为秋社，在社日设酒食以祭社神，祈求五谷丰登。⑦谯鼓：城门上的望楼，称为鼓楼，楼内的鼓，称为谯鼓。⑧庶尹：百官之长。阙：古代宫殿门外左右相对的高建筑物。天阙，指皇宫。⑨漏：漏壶，古代用来滴水计时的器具。

二冬

【原文】

君子竹，大夫松。偷香粉蝶，采蜜黄蜂。风定荷香细，曰高花影垂。大庾岭头梅灿烂①，姑苏台足草蒙茸②。跃马游人，苑内观花夸景美；操豚野老③，田间拜社祝年丰。

冯妇虎④，叶公龙⑤。鱼沉雁杳，燕懒莺慵。依依河畔柳，郁郁涧边松。天成阆苑三千界⑥，云锁巫山十二峰。骚客游归，双袖微沾花气湿；渔郎钓罢，一舟闲系柳阴浓。

催春鸟，噪秋蛩⑦，郭荣叩马⑧），卫献射鸿⑨。玉盘红缕润，金瓮绿醅浓⑩。对雪谁家吟柳絮，披风何处釆芙蓉。芳满春园，红杏有颜清露洗；雨过秋谷，玄关无锁白云封。

【注释】

①大庾岭：又称梅岭。在今江西与广东交界处。相传汉代时有庾将军筑城镇守，故称大庾岭。②姑苏台：江苏姑苏山，山上筑有姑苏台，相传为吴王所筑。③操豚野老：春秋时齐国淳于髡到赵国请救兵时，曾讲述故事说：“路边见到一操豚蹄老人，拿一酒盅，祝贺说：‘希望五谷丰登’。”豚：猪。④冯妇虎：春秋时晋国人冯妇，善于搏虎；⑤叶公龙：叶公子高喜欢龙，天龙闻讯下凡，吓得叶公慌忙逃走。⑥阆苑：传说中神仙所居之处。⑦蛩：蟋蟀。⑧郭荣叩马：春秋时，晋、宋等国攻打齐国，齐侯欲逃走，大夫郭荣叩马阻拦。⑨卫献射鸿：春秋的，卫献公喜欢打猎，经常在园林中射鸿雁。⑩醅：未过滤的米酒。玄关：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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