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承弯腰捡起那把匕首,居高临下俯身看着瞬间警觉的陆容景。
他轻笑着凑到他耳边沉声道:“有传闻说前朝时皇后怕宠妃借子上位,便托人遣送皇子出宫。后来皇子落入歹徒手中,最终被陆家夫妇收养。”
他错愕地愣在原地。
他却提刀捅进那具毫无防备的身体。
“那个歹徒叫沈正洵。”
“那个皇子叫陆、容、景。”
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拼命想抓住他飘动的衣角,想问些什么最终却只能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迎着晨光,那匕首上暗金色的花纹熠熠生辉。
……
阴暗的地牢里,粘腻的血滩中趴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秦元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湿答答的鞭子,两旁的婢女惶恐地紧赶着擦去他掌心的血。
“咳。。。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秦元承抿唇哂笑,甩开臂膀又一鞭抽在了老头血淋淋的脊背上。
“沈正洵,上一代的恩怨你却要报复在后代身上。”
“真卑鄙啊。”
是又一鞭也是又一次血肉横飞,沈正洵终是瘫软着身子卧在血泊中闭上了眼。
“不想死,那就发挥你的价值。”
沉寂半晌,沈正洵迟疑地睁开了眼。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诱骗皇帝。”
·
明亮的房间里,柔软的床榻上躺着个两鬓白丝的女子。
“沈姑娘受了刺激,只怕是伤了神智。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那就要看她什么时候能挣脱心魔。”
送走郎中,秦元承忧愁地凝望着床上那气息微弱的女子。
“姐姐,再等三个月,一切就都结束了。”
“宗主!太子带着人杀过来了!”
噗呲——
前来通传的小厮连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剑刺穿了身体。
一身杀意的陈庭州握着滴血的剑缓步走到床前,可瞬间徒生的心疼顷刻间就融化了他那骇人的戾气。
他颤着手想去触碰,泪却先掉落将他困在恐惧的牢笼。
床上,是毫无生气的沈宴卿。
那本就因处处奔波而愈发消瘦的身体,此刻更是如同山野迎风起舞的残叶般破碎。几缕刺眼的白发垂在鬓边,落至平坦到没有半分起伏的身前。
“姐姐她伤得很重,不知道昨夜陆容景那个混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毕竟身份悬殊,就算剿匪再有功但杀了王爷,终究也是难逃死罪。”
“临京一事摆明是为了算计你们,想来此刻王爷遇害的消息已经传入京城。你还是趁早带她逃吧,保她也是保你。”
陈庭州眼前有些模糊,执剑撑地才堪堪站稳。喉间一股腥甜蔓延,他猛咳着带出一口鲜血。
他踉跄着跌坐在床边,迟缓跳动的心闷痛着,仿佛紧急昭告着性命的垂危。